谁能帮宝鸡一位农村妇女圆圆她的作家梦?●吴万哲
【老编前话】宝鸡农村,一个小学四年级文化,一个年过半百、当了奶奶的农家妇女,却突然痴迷起了文学,耗时10年,写出一部近乎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乡魂》,可却因为不会电脑至今躺在酒盒中,谁能帮她资助电脑或打印,帮她圆圆作家梦?

微信溜进一个人。问我:你是作家?我说:作家不敢当,爱写文章倒是真的。他说,他找我有点事。我说,啥事?他说,见了就知道了。我说,好。我向对人不设防,要见就见,我一穷老头,劫财没有,见色,早衰,谁看上你死老汉?
不久后的一天,有个陌生电话响起,我喂,他说:我就是那天想见你的那个人。我一愣,咋是个女人?她说,我没说我是男人啊!我说,你在哪?她说,她到宝鸡来了。要见我。我在医院给孙女打吊瓶,老婆一个玩弄不住,不想见。可她非得见不可。我说,那你就等等,吊针一完我们就回家。

一回家,忙着务弄孩子,把有人见我的事给忘了。电话又响起,我忙说不好意思。就去大门外等她。不一会,人来了。果然是个女人,我向四周盼望,问你老公呢?她说,我一个。到市上给女儿看孩子,偷空来见一下你。我说你还年轻,就抱孙子了?她说,不年轻了,都五十多了,两个孙子了。
她手里提个装西凤酒的大红袋子,我心想,初次见面,她还要给我送礼?
我们聊起来。她说,她是凤翔人,地地道道农民,老家麟游县的,和我是乡党,看我经常写“西府奇人”呢,就加了我微信,看我一天忙的,也没好好聊。最近来宝鸡给女儿看孙子,就想来见见我。
我说:好。有什么事吗?

她说着打开西凤酒袋子,我一看,里面装的不是西凤酒,却是一只非常精致、结实的“张裕红酒盒子”。我想,原来不是西凤,是高档红酒。我忙说不要不要。她说,不是酒,是我写的书西。说着她拿出来,用三只铁夹子夹着,每本由八九个过去时代孩子的作业本组成。
我惊讶,她能写这么多的书。
她说,她虽说只念了个小学四年级,却一生把小说看扎了,年轻时最爱看大本小说,都是流行的厚敦敦书,看着看着就萌生了作家梦,写起了小说。十几年前,儿子大了,女儿嫁了,也没啥拖累,地里也没多少活,就专心写起了长篇小说,用两三年时间,一共写了20几个大本本。她给小说取名《乡魂》她曾拿到县文化馆找人看,帮助修改,文化的人嫌长,让她自己修改,可她没法改,就放下了,今天拿了来,看我能不能帮她改嘎。她还对我说,你看嘎,我写的咋个响?

我随手一翻,体量大得惊人,果然有二十五六个过去时代的学生大作业本,全是细格格的粉连纸,密密码码,一页至少有五六百字,粗粗一算,这三大本毛乎百万字。我计算完毕,吓了一跳。不由仰视起她来!
我感觉自己还能写,可从未敢写这么长的东西。她初次写作,就咥了这么大的活儿,不觉令人刮目相看,肃然起敬。
我问她主要写的啥内容,她说,年轻时她曾到广州、深圳等地打过工,小说以自己的经历为素材,主要写了三男四女从十几岁三五十岁的创业、励志、爱情故事。我读了几页,感觉还挺不错的。可写得太密实,现代人看惯了电脑上的印刷字,对这种手写体实在看不下去。我建议她能不能先打成电子版,她说,打字她可以说,可没有电脑。她还说,儿女、老公都反对,不让她写了,可她却心不死,爱好这个一辈辈了,一心想给这书寻个出路,还真诚地说,让我帮她想个办法。

我望着她面庞深深的鱼尾纹,花白的头发和有些蹒跚的身影,心中不由泛上一种酸楚的感觉。文学这个魔鬼,把多少文学青年变成了贫困户,也把多少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弄得满头华发,却仍痴心不改。我本想拒绝,可我却不忍伤了她的心。便欣然答应行。
厚厚的书稿放在我的床头,夜深人静时,我不由翻翻。我在猜想她写这些时的艰苦与忙碌。这些年虽然社会好多了,但农村人还是并不富裕,许多家庭靠打工生存,按她的说法,虽然地里没多少活了,但总该得想办法生活。她是以怎样的毅力坚守着儿时的文学梦?

许多时日过去了,这件成了烫手的山芋。退给本人吧,我于心不忍,不退吧,放到我这儿怎么办?今夜,突然有了一个大胆想法。我将这件事发到网上,呼吁全国爱心人士伸伸援手:
一,哪个好心人或单位能帮她一台二手电脑?让她先把稿子打出来。二,文学圈里的朋友们,能否帮她出出主意,为这部小说想个办法?
老吴这里代表这位年过半辈的农村妇女,谢谢各位看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