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滢
因幼时爱书,不知不觉中了文学的“蛊毒”,参加工作后,工作之余只做了两件事:读书、写作。那时,读书不像现在随时可以读到自己想读的书,借到什么书就读什么书,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个偶然的机会,借到一本《钓鱼台纪事》,风趣幽默的语言,让我记住了刘玉堂这个名字。年轻时对作家的崇拜,与现在年轻人追星有过之而无不及。作家在我的心中是非常神圣的,正是在那种崇拜和学习中,一步步走近文学,且步入了以文字为生的道路。那时从未想到以后会和刘玉堂先生相识,且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刘玉堂先生一九四八年出生于山东省沂源县。曾任《山东文学》杂志社副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中短篇小说集《钓鱼台纪事》《滑坡》《温柔之乡》《人走形势》《你无法真实》《福地》《自家人》《最后一个生产队》《山里山外》《刘玉堂幽默小说精选》《一头六四年的猪》,长篇小说《乡村温柔》《尴尬大全》《八里洼纪事》,随笔集《玉堂闲话》《我们的长处或优点》《戏里戏外》等。先后获得山东泰山文学奖、上海长中篇小说大奖、山东精品工程奖、山东优秀图书奖、山东新时期农村题材一等奖等。
与刘玉堂先生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二〇〇二年,山东省文化厅、省新闻出版局与团省委联合举办山东省十大青年藏书家评选活动,我有幸忝列其中,到济南参加表彰大会时,一下子见到了好几位仰慕已久的大作家,那天,刘玉堂、左建明、张海迪都是嘉宾,我与张海迪比较熟悉,曾多次在一块开会,她也送我好几部她的著作,与刘玉堂、左建明两位先生是第一次见面,我得到了刘玉堂先生散文随笔集《我们的优点或长处》签名本和左建明先生散文集《雨夜清柔》签名本,着实兴奋了好多时日。
由于周围围了太多的人,没法与玉堂先生交流,只是匆匆见了一面,玉堂先生肯定不会记得住我。此后,也没有贸然与他联系,恐怕耽误他宝贵的时间。直到十年之后,才有了第二次见面。济南文化学者、作家张期鹏兄在《人民日报》副刊看到我写的《家学有本丰一吟》一文后,专程来新泰看我,没想到刘玉堂先生与期鹏兄结伴光临秋缘斋。

2012年3月3日,刘玉堂(左)和阿滢在秋缘斋
玉堂先生听期鹏兄说我爱书,给我带来了五卷本的《刘玉堂文集》和长篇小说《尴尬大全》。我从书架上抽出当年在山东省十大青年藏书家颁奖会上他为我签名的散文随笔集《我们的长处或优点》,说到那次见面,双方竟有恍若隔世之感。我请玉堂先生在我收藏的他的著作《自家人》《滑坡》上签名。秋缘斋原藏有一套《刘玉堂文集》,系淄博袁滨兄相赠,便请玉堂先生签名,转赠在场接待的作家谷雨兄。
许多人把玉堂先生比作当代的赵树理,这话一点不假,他不但文风朴实,做人与作文一样,没有一点名人架子。《闪闪的红星》作者李心田先生有诗赞道:“土生土长土心肠,专为农人争短长。堂前虽无金玉马,书中常有人脊梁。小打小闹小情趣,大俗大雅大文章。明日提篮出村巷,野草闲花带露香。”

左起:张期鹏、刘玉堂、阿滢、胡永生在秋缘斋

2012年3月3日,阿滢与刘玉堂先生(中)、张期鹏先生(左)在新泰荣峰国际大酒店
他在秋缘斋里谈笑风生,就像老家里的一位大哥,给人一种亲近感。我得寸进尺,拿出册页请刘玉堂先生题词,玉堂先生题曰:“书香门第传家远,读书人家春常在。”
之后,尽管与玉堂先生熟悉了,但也没有主动去联系玉堂先生,还是想尽量少去打搅他,一个电话或许会打断他的思路,影响他的写作。以后的每次交流、见面几乎都是拜张期鹏兄玉成。
期鹏兄是热心人,编书刊、搞讲座、组织文化活动,为文化界做了许多有益的事情,给大家提供了许多交流的机会。一天,收到期鹏兄寄来刘玉堂先生题写的“秋缘斋”条幅,期鹏兄说:“前几天玉堂兄到寒斋小坐,为您求得‘秋缘斋’一幅,现寄上。去年三月,我曾陪玉堂兄到秋缘斋访问,他对兄印象颇深。您到济南时,可小聚,畅谈。”

我主编的《新泰文史》杂志有个读书栏目“平阳书声”,经常收到期鹏兄赐稿,期鹏兄时常把杂志分赠济南诸友。玉堂先生看了《新泰文史》杂志,欣然题词:“新泰文史弘扬传统与地域文化,接地气,有活力!”
近年来,我涉足出版行业,与出版社合作,编辑出版琅嬛文库系列丛书,我一直坚持“高品质,精水准”的品牌理念,专注于“琅嬛”品牌建设,坚决杜绝低俗作品,力求“琅嬛”系列图书品牌专业、力求完美地呈现给读者。所出版书籍已有七部作品分别在陕西、浙江、山东等省市获得政府文学奖,“琅嬛文库”被评为全国知名文化品牌。玉堂先生得知消息后题写了“文学在民间,琅嬛当领先。”

在莱芜参加一个文学活动,茶歇时,我和玉堂先生闲聊。我说:“上次您去新泰,来去匆匆,也没有好好转转。我想合适的时候搞一个关于琅嬛文库的座谈会,到时候请您参加。在新泰多住几天,我陪您去李白隐居的徂徕山礤石峪看看。”玉堂先生说:“好呀!定下时间后,告诉我,我一定参加。”

2017年4月29日阿滢与刘玉堂先生在莱芜三味书屋(谷雨 摄)

阿滢与刘玉堂先生在莱芜三味书屋(谷雨 摄)

2017年4月29日阿滢与刘玉堂先生、谷雨(左)在莱芜三味书屋
回来后,就投入二十一卷本历史文化丛书《新泰村庄》的编纂工作,而且还有许多俗务需要处理,整天地忙,座谈会的事总觉得晚不了,一拖再拖,就想等《新泰村庄》出版后,好好筹划一下,没想到却等来了玉堂先生的噩耗。
二〇一九年五月二十八日晚,玉堂先生在家中猝然离世……
玉堂先生才七十一岁,没想到这么快就遽归道山。白天他还在为筹建刘玉堂文学馆出谋划策,一切都那么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尽管先生无疾而终,没有一点痛苦,但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三个月后,我和谷雨赶赴沂源桃花岛畔的龙子峪,参加了刘玉堂文学馆的开馆仪式。这一天,高朋满座,名家云集。大家齐聚沂源,来悼念这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长者。
台上一位发言者泣不成声,我也泪眼朦胧。先生虽然走了,但因了刘玉堂文学馆的建立,先生的生命得到了延续。想他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和先生聊聊天了。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于琅嬛书院

2019年9月22日,阿滢与谷雨在刘玉堂文学馆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