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东风已成昨
文/刘艳芹
北风呼啸，万里雪飘，那是我记忆中的北国寒冬。初冬以来，虽也降了几场雪，但多数时候天空被雾霾笼罩，只好宅在室内，与文字为伴，在久远的回忆里，寻找故乡寒冬的空旷和晶莹，以及凛冽中夹杂的一声声狗吠，一缕缕炊烟。无声，胜却万千。或许，对于一个热爱写作的人，目之所及，皆为风景。远山近水，亭台楼榭，一次次脚步的丈量，花开是诗，花落成章；清弦茶漾，半窗暖阳，一袭袭伏案的清影，琴音成行，墨舞落香。喜欢在黄昏下看夕阳穿过枝桠，于婆娑的疏影里，细数光阴的迷离；也喜欢在深秋的午后，一个人漫步青石小径，于凋零的落叶里，体味生命的轮回与荼蘼。正所谓，最美的风景不在路上，而在内心。
流年的尽头，只是一个人的沧海桑田。陌上花开，千年尘埃，众生万象擦肩而来，交错而去。走过斜阳碧瓦，穿越冷暖朱檐，每个瞬间链起的，不过是流年的一场场聚散。不管素颜登场，还是盛装赴宴，红衣瘦骨，青袖白衫，谢幕时分，也只是喧嚣背后的装点。若，文字只是文字，风景只是风景，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又在谁的廊檐下落定香菱，从此北风不冷，红颜无寂。只是红尘不甘寂寞，风一程，雨一程，在每一场的遇见和相逢里，为你我种下谜底；苍茫的期许里，看花不是花，看水不是水，阅尽沧海千帆，锦囊归航里，谁又能打开故事的结局。你在彼岸的浮光里雪语阑珊，我在此岸的韶华里轻舞流年。不经意地回眸，蓦然惊觉，岁月忽已晚。隔江小令，流离了千年，断桥下的伞，又婉约了谁的执念，于阑珊灯火里，临风把盏，妩媚诗涵。清风无语谁解意，一曲乱红殇晚笛。红袖添香，故人远去，守候的日子里，该怎样伏笔，那些凋零的誓言以及过期的花事。人生如寄，在一场又一场的轮回里，唯暗香如故，念如一。花开半夏，不问归期。是的，繁华与倒影，浮生与皈依，左手轻握的珠露，右手漫长的打坐。殊不知，在你悠闲地品爵一杯咖啡时，窗外的花儿已凋零；君不见，在你茫然不知所去，独步于渡桥上徘徊时，岸边的柳枝已发芽。也许，所有生命的荣枯，都要历经漫长的蜕变，而后在刹那间修成正果。那么，目送流水的日子，不必追。俗世，总有我们参不透的禅。
一夜成昨，且听风吟。有些故事，来不及回味就已褪色；有些人，来不及牵手就已走远；有些断章，来不及起笔，记忆已不再清晰。唐诗宋词，穿越千年，依然走不出青花小巷的迷离；半篱烟雨，捻指清寒，绯红了哪一阕陌上桑田。当流年姗姗走过眉端指尖，风低吟，雨呢喃，那一刻，梦也成欢。
本版责任编辑：彭永征
作者简介：
刘艳芹，笔名如烟，河北廊坊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当代先锋文学》驻站诗人。作品散见于《当代先锋文学》等全国各地期刊及微信平台。著有诗集《陌上春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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