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的不归路
文/李剑华〈深圳〉
那一年,他不该来这个尘世
母亲身上的肉,虎头虎脑的男孩
父亲却回答,生了个乔报
那一年,所有的农村都很苦
连饭都吃不饱,一个工日才两毛钱
日出夜归,地里却却长不出什么庄稼
那一年,父亲因无治病走了
在家里躺了几年,最终在骂着母亲与孩子们的骂声中长眠
母亲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只是抱紧了她的五个待养的孩子
那一年,他吃着红薯与开裆裤进了学校
同学们见哄堂大笑
老师见了也摇头叹息
那一年,他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了
他才十六岁,接过了母亲递过来的锄头
走向了垅田与圷里以山里
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那一年,他有许多的不甘心不情愿
农活之余借书啃书涂鸦
向昔日的老师求助求教求知
那一年,他一连串报读几个函授写作班文学培训班作家函授班
把自己逼到了悬崖绝壁
不知道了白天还是黑夜
人病了,差点上了天堂
那一年,他去了新疆
在黑色的港湾里停泊了几载
煤海巨浪中见证了生离死别
那一年,他在他出生的山旮旯里投了颗原子弹
冷嘲热讽的乡亲在议论着诗人作家辞汇的含义
受邀去了两次京华参加笔会与为期两个月的试用
那一年,他辞别了母亲南下广东
谁知转战新疆年余后
成为此生最大的伤痛遗憾
未能尽最后人子孝道
那一年,他终于踏上了未归路
南来北住的经年飘泊
回望着故乡的路
泪水模糊了一行行的蝌蚪文字
一一于深圳田寮,2019.12.25.夜晚匆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