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文字/落叶随风
如果说，夜晚的霓虹是那座现代城市的羽衣，那这条老街就是长在城市边沿的“疤痕”。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这"疤痕"的最深处写了几个大大的"拆"字，于是，便渗岀了道道血渍。我抚摸着它，整个老街都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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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我走进这老街小住过两个月，细心聆听过它千年的古韵。那段日子，它总能让我睡到自然醒，每个午后，总会习惯性的沏一杯茶，点一支烟，在吞云吐雾中望着窗外的街景故作深沉，让年轻的心事在它斑驳的墙上生长的葱茏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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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百里，这里是最早出现地摊货和喇叭裤的地方，有人称它为"小香港“，而我却把它看的很久远。
醉步在青石板上，看着两旁的青砖小楼和暗红色的实木窗花，仿佛路过民国，听到有人唱《何日君再来》。又好像走在明末清初，看到青楼女子在拨弄琴弦… …
香樟树旁，钟表店的老落地钟在不紧不慢的摇着，它摇过了老板近一生的时光。老槐树下，老铁匠的儿子在叮叮当当的敲着，那声音像是在呼唤他父亲的灵魂。老木门里，那孤寡老人一饭一粥的过着，粗茶和烈酒交杯，尝尽了苦涩，却唯美了他的孤独与寂寞。
也许，是感怀它的古朴，我偏爱从老屋的瑕疵处挤出的光芒，胜过喜欢它的烈日艳阳；我偏爱从屋檐滑落的雨滴，胜过喜欢它细雨蒙蒙的雨巷；我偏爱从青石板上泛岀的光影，胜过喜欢它灯红酒绿的模样；我偏爱午夜打洋后的静谧，胜过喜欢它白天的繁华和喧嚣。当然，我更偏爱在某个拐角与她的影子巧合的重叠，胜过喜欢独自一个人在街边彷徨… …。
人哪，难得有这种环境能抵达眼底，并平复内心的浮躁，在眉间时紧时松的时候，将那些好的和不好的心事轻轻的吟诵。
怎奈，我的行李已扛在肩上，挥手一别便难料归期。这些年，我的江山在酒瓶里摇晃，我的志向在烟头上迷惘。我丢弃手中的玫瑰，试图修行成佛之菩提的模样。但这老街常常从梦里来，又从梦里去，让我像一个套着黑色伽锁的囚徒在长梦里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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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我不是马云，甚至连浮云都不是。我无法为它疗伤，更无力改变它的宿命。
青石板路的尽头传来三佛寺的钟声，那就让我做一支佛龛上的明烛吧，流着泪，把这老街的过往照亮。
风，轻轻掀起窗帘，偷走了老酒馆的酒香。没人怪它，也许，它比这老街更惆怅，更忧伤… …
2019年11月10日
我在宜昌南北天城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