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世界 我曾哭过
一一读彭永征《我依然愿意在来生的路上等你》有感
文/盛秀丽
我选择在夜晚捧读一首诗，我怕清晨的薄凉托不起这翻滚的思潮，当我走近，当我离开，我选择用泪水做为注脚。文之妙者为诗！当难得糊涂老师那充满激情的诵读声响起，我有一点羡慕，有一点思虑，这样的声音会让每一只耳朵沦陷的。好在，那些文字已在心底生了根，就像一个个午夜的精灵，在心头翻滚舞蹈，当黎明来临，又悄悄化作一滴泪，隐入眼角。含不尽之意于言外，是诗歌特有的美吧，而彭永征老师的这首《我依然愿意在来生的路上等你》，恰恰是运用了大量的留白，在叙事的基础上，通过着意选用的玻璃球、空心南瓜、小红花、初冬阳光等多种意象，将世情、人情、恋情抑或其他更多的情愫融入其中，产生一种虚实结合之美。而这些意象像一粒粒闪耀在诗行间的珍珠，当你急于找寻，将一字一句断然拆开时，却又倏忽不见，正如清代学者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将“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作为治学的第一层境界一样，从此把诗的意境和主旨引向更为高远。“几年前的美国之行/我带回来的唯一的纪念品/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黄色水晶玻璃球”，这样平实的开端，毫不见奇，使人蓦然想起《红楼梦》中第五十回的芦雪庵联诗，当宝玉、黛玉、湘云宝钗等一群满腹珠矶的少年，在芦雪庵中即景联句时，偏偏要请最不懂诗的王熙凤来打头，当王熙凤随口诌出“一夜北风紧”时，众人听了，都相视笑道：“这句虽粗，不见底下的，这正是会做诗的起法”。当然，这不是王熙凤，这是曹雪芹的起法。循着这样的思路，当我们真正想要一探黄色水晶玻璃球的制作工艺如何小巧精致时，诗人却笔锋一转，“它造型独特，是一个熟透了的南瓜”。读到这，不由让人有点泄气，原来只是一只南瓜啊！可是，先别急，“每看它一眼/都会勾起对那次旅行的美好回忆/空心的南瓜里仿佛珍藏着我/前半生的奋斗和所有的家当”，犹如一个巨浪突然打来，仿佛所有的都懂了，仿佛所有的都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从美国带回来的玻璃球要被赋予如此深重的涵义？难道仅仅是因为它来自美国，它是唯一？犹如一扇门，在眼前打开，引人眺望空心南瓜里隐藏的秘密。可是，我失望了，一次偶然的意外，当碎裂声从背后传来，不仅没有探看到南瓜里的秘密，连玻璃球也打碎了，心痛“把我高高抛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把我重重地摔落在地"。至此，诗人又一次让我们陷入到迷宫里。接下来，初冬的阳光，秋天，凋敝的那拉提大草原，当一片娇羞的小红花终于出现在眼前，你想笑，想给曾经的过往一个答复，将前半生的超级感情大回环作一个了结，但随着隔屏传来的一句“已经枯萎了”的回声，瞬间又把读者的心击成粉沫。我惊讶于作者这种大开大阖的表达方式，也许只有诗人这颗敏感脆弱的心，才能通过诗歌，并借助声音这一特殊质感（玻璃球的碎裂声，心被刀扎的钝声，摔落在地的跌落声，万里之外的朋友的回声），将情感的起落表达的如此纯粹、刚烈，又带着浓浓的花香。读彭永征老师的诗，常常让人感到一种博大、深挚的爱。这种爱，在《我依然愿意在来生的路上等你》里，在《在妻子的病房里》，在《一只落难的蝉》里。诗人将生命中太多的痛和爱不加粉饰地刻进读者的心灵，构成他诗歌饱满真挚的感情。这种回肠荡气的感情在读者心中引起共鸣，让人思考，让人流泪。“为这世界，我曾哭过”，初读这首诗，就触到我生命中的痛处，使我泪流满面，再回首往事，多少次因为失去至亲至爱，而涕泪纵横，真是“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而诗人在让读者泪目的同时，常常会揭示岀一种深刻的道理，像李商隐众多的《无题》诗一样，“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透出一丝禅意或深刻的道理：“我想，此刻这唯一的关怀/也会在不久被无情的冬天吞噬/离我而去，万物生灵/来去皆是一种宿命”。写到这里，让人豁然开朗，原来前面几个故事的叙述，皆是铺垫，诗歌揭示给我们深刻的主题是“对人生许多美好的东西的必然失去的痛苦和无奈”。从美国带回的珍贵无比的水晶玻璃球，草原上千年等一回的小红花，初冬这阳光，这些犹如人生赖以生存的“所有的家当”般的美好东西，会无法挽回地必然失去，让人痛苦，让人无奈。但诗人并没有让我们一味沉浸在痛苦中，而是笔锋又一转，“花期错过，能与你相逢/异国他乡，能把你的带回”，通过一种“知满知足”的思想，把美好的希冀寄托在未来，寄托在来世，留给读者广阔的想象空间。至此，诗歌主旨得到进一步深化。纵观诗人多首作品，诗人擅长将多个故事、多幅画面揉合在一首诗里面，去寻找不同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将诗歌主旨引向深入。这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也是其诗的艺术特色。美国之行的故事，心爱的东西失去的画面，草原之行的故事，秋天的爱情故事，小红花让我感动的画面，坐在阳台上的画面，初冬的阳光的画面等，这些画面构成诗歌深邃而优美的意境，主旨就在跌宕起伏的意境营造中逐步深化。独特的意境美和深刻的主旨，正是彭永征诗歌的魅力所在。“为这世界，我曾哭过”，“为这世界，我还会痛哭”，因为美好东西的不断失去是必然的，但总有一些东西会永远保留下来！这就是我们的希望，就是人生的价值！我依然愿意在来生的路上等你
文/彭永征
朗诵：难得糊涂
几年前的美国之行
我带回来的唯一的纪念品
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黄色水晶玻璃球
它造型独特，是一个熟透了的南瓜
我把它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电视幕墙前面的音箱上
每看它一眼，都会勾起对那次旅行的
美好回忆，空心的南瓜里仿佛珍藏着我
前半生的奋斗和所有的家当
今天早上，我不小心把它碰落
碎了一地
碎声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身望去时
心，像被扎了一刀
一种钻心的痛
把我高高抛起
一种莫明的恐慌
把我重重地摔落在地
中午，我坐在阳台上
秋冬之际青黄不接的阳光
恣意地照射着我
阳光的温暖抚慰着我的不安
我牵挂着今年秋天在新疆那拉提草原上
看到的那一片娇羞美丽的小红花
她们在已经荒芜凋零的草原上独自绽放
是我的新疆之行看到的唯一的花朵
不，她简直就是花神下凡
用心地在草原上等候我，千年等一回
不，她简直就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一位会吟诗作画的女人
她为我，为这个秋天
写下许多动人的诗篇
当时，错过花期，我激动得泪流满面
我必须以身相许：她就是我今生的爱情
也是我相约来生的爱人！
想到这里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
在朋友圈上千个朋友中
大海捞针似的搜寻送我们去草原的师傅
我问他：那片花还好吗？
“已经枯萎了！”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
初冬的阳光还一如刚才
抚摸着我受伤的心灵
我想，此刻这唯一的关怀
也会在不久被无情的冬天吞噬
离我而去，万物生灵
来去皆是一种宿命
花期错过，能与你相逢
异国他乡，能把你带回
我还奢求什么呢？
我依然愿意在来生的路上等你
(原创于2019.11.15日)
太原铁路系统职工，闲暇之余爱好朗诵、书法和晨练。性格开朗、不拘言笑，愿意用声音传递美好事物，洗涤人的心灵，因为自己坚信“朗读才是人生最美的姿态”！
本版责任编辑：彭永征
作者简介：
盛秀丽，女，1971年7月生于河南平顶山，现为郑煤集团职。故乡的山水给了我聪俊和灵秀，火热的生活促使我一次次运笔成文。曾有多篇作品发表在《郑州矿工报》《当代先锋文学》《都市头条中国文学》上，相信写一个字有写一个字的欢喜。现为《当代先锋文学》《都市头条中国文学》驻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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