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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症
木槿
一段时间,头总没缘由的疼,尤其是生理期前疼得格外厉害。
先生早就督促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却一直没当回事。双休日一大早,先生就押送我去医院做头部核磁。到了医院,看到人挤人,排着一大溜的队伍,我心里发闷。本以为就是一项检查,进去照个影儿,拍个片,十几分钟就会下来的。谁知道一等就是两个半小时,饿得我肚子咕咕叫,站在外面,看着大屏幕滚动着人名,自己的名字排在一个小角落里,一时半会挤不上来,更是让人心烦。
说实在的,不愿意来医院检查,除了感觉自己没事外,还有一重要的原因就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排斥和恐惧。
快轮到我时,满脑袋冒虚汗,心里开始打鼓。我对先生说:"别做了,我身体好着呢,走吧!”
"你怕什么?有我,别怕,不会有事的。”先生安慰我。
“97号,97号。”小护士满走廊喊。一瞬间,我很茫然,我忘记了这是我的代号。当我醒悟过来,赶紧按照医生的要求,进到一个白色的封闭舱里。
这是一个与外面的世界几乎隔离的舱。类似太空舱,神秘而幽深。我钻进来,仿佛自已走进了鬼道,恐怖感在加大。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身体飘飘然,落进了鬼道。看不见一个人,静静地听着,耳边只有机械轰鸣,有什么东西正切割着我的心脏,我更加的紧张起来,对着没有窗口的屋子,失魂一般。
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大我几岁的老大姐,也许是刚刚做完的缘故,感觉她坐起来有点儿发懵,我和“小大夫”赶忙搀扶她穿鞋下地。或许是我真诚的热心肠给给“小大夫”留下了好印象,她格外对我客气,特地把垫布抻拽得平平展展,然后才让我平躺上去,十分麻利地在我头上戴上一个类似耳罩的东西,手一抬摁动一按钮,快速就把我整个人送入一拱型舱门内。伴随着机器嗡轰声,一睁眼发现自己处于一相对封闭的空间内,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只有舱口处有点点微光在往里挤送着。突然,没缘由地紧张起来,心里立马就有一种从空中坠入无底深渊一样的感觉,没有方向,无助而慌张。天崩地陷般的恐惧,被囚禁的害怕让我几近疯狂。
“小大夫!小大夫!小大夫!在吗?”
“不做了!不做了!不做了!”
任凭我使劲地喊叫着,也没有任何人搭理我。只有喊叫声夹杂着机器工作声在头顶作响。一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冷静下来,只有靠自己了。于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记不清是做到第几次,人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可是,刚刚缓过劲来,不安情绪很快就又袭来。没办法,又拆对出新招数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从头到尾回想最近写过的一篇小小说。没想到,这招很是管用,一字一句地回忆着,有小说里的人物陪伴,自己不孤单也不焦虑,时间在文字中慢慢走过。
“咣当”一声响,传来了开门声,别提有多亲切。“小大夫”是人到声音到:“起来吧,做完了。”我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不是脑洞大开而是周围的环境大开,没有了机器的束缚,人一下子放松了。
下一个检查的人已经都等在了跟前,急急忙忙远离,招呼都没打,就跑到了出门口,回头无意间却看到了张挂在门左侧的另外提示板:“检查途中如有不适,可抬腿示意,终止检查。”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提示板,懊恼的同时更多的是自责:“粗心大意!胆小如鼠!”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虽各种各样的情况,但都让人不好受。
记得小时候,犯了错误,被爹娘罚站,感觉不疼不痒的,但要升级处罚,关小仓房,却害怕得要死,在相对狭窄的空间里,四面黑漆漆,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木板门,板条缝隙透着丝丝缕缕的亮光,令人十分恐惧。如果没有弟妹们在门外起哄,很快就举白旗告饶。
当时,以为自己是胆小,没想到如此表现也是一种病。
坐到车里,把检查的经历说给了先生,一惯指责多于安慰的先生,却令人意外伸手摸摸我的头,说:“早咋不说呢,你这是幽闭恐惧症!”
得来,医院里没查出来啥病,先生却免费给确诊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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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苹,笔名木槿。内蒙古克旗人,赤峰日报社工作。喜欢家乡的美食,尤其是莜面,常常惦记,不一定是特想吃,而是想念那浓浓的家乡味道。每每想起来,家乡就在心里又一次长出来:那山,那水,那云,那花,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