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死亡
段广亭(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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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觉的好奇,总也弄不明白。于是,对有些事便想尝试,企图从中找到答案,却总闹了笑话,哭笑不得!
小时候听老年人讲人死后阴阳两隔,在脸上苫上一张纸,便能看到自家已故去的先人。还说,人死后马上给烧些纸钱,就会也马上得到很多钱。真的是这样吗?
那年我正上小学四年级,听过人死后的这些神秘传说,便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个礼拜天的中午,父母都上地里参加生产队劳动去了,我便叫来邻居伙伴,和他在家里的中间客窑拼放两个板凳,在上面放了一块小木板我对邻居伙伴说,一会我睡木板上就死了,你和我弟我妹在我脸上捂上一张纸,在给我烧纸,哭呀!邻居伙伴犹豫了一下,我说:“你不这么做,我死了变鬼也把你要吃了肉,我一会就死了!”他害怕了。那时交通、通讯都不方便先进,什么新奇怪事都是听老年人和大人们说的,传说真假难辩。尤其在农村,那时人们都说人死后变了鬼,鬼的形像是青面獠牙,披散着红头发,见人一声怪叫,张开血盆大口可以吞进一条牛。鬼往往是天黑和晚上出来害人,狗咬不怕,门窗关堵不住,走过来黑风大吼,把树都可以连根拔掉,非常恐怖!小孩那时听到鬼,都吓的往大人怀里钻。邻居伙伴听我这么一说,也不敢吱声。我便喊来还年龄都小的弟妹,给他们都又说了一遍我死后怎么做的过程。我问邻居伙伴:“你有钱吗?"那年代困难至极,家里大人身上掏出五块钱难于上天,小孩从来就没有见过钱也身上没有钱。邻居伙伴犹豫很久,说见到他家里有一个麻钱(就是清朝时的铜钱),我支他回去拿过来。之后我就把一个写字本撕下几页准备好。待他拿来麻钱,就让他摸仿大人们往日里逢年过节时给老先人焚烧纸钱时的方式在写字本纸上印上麻钱印子,留出一张纸,让他们苫到我脸上。这时,我便爬上筑好的木板床上演习死亡,直挺挺躺着闭上双眼,死了!邻居伙伴便往我脸上苫上一张纸,领着弟妹点着印的纸钱焚烧着,哭叫着(其实也没有谁真的哭)。就这样折腾了老大一阵子,结果被奶奶听见了,拿着个小竹条拧着缠的难看的小脚跑进来,把装哭的他们抽打的撵跑了。这时,奶奶又抽打了我几下,骂道:“他岁爸,你胡弄啥呀!你遭啥罪呀!晴天大晌午的,你招啥孽呀!"我被她抽打的从停尸床上跳下来,边往外跑边骂道:“老妖孽,看我今晚变鬼吃了你!"
死亡演习闹完了。
邻居伙伴和弟妹在院门外都呆着,见我跑出来了,凑过来吃惊好奇的问我:“你没死了?看到啥了?钱拿到了吗?"我无话可说,啥也没看到,烧的钱也没见到,心里讨厌怪上奶奶了,对他们说:“都怪老妖孽!”
傍晚父母回来听了奶奶的“翻舌",把我抓住怒打一顿,厉声问我:“你胡弄啥?装死找祸吗?”我知道这回装死停尸玩的过火了,忍着被打的发疼发烧的屁股和脸,悄然流泪,不敢出声。不过,在心里犯疑:苫脸纸盖上没看见死了的人啊,也没有看见烧上的钱呀!这是咋回事?
后来想起这桩蠢闹剧,感悟人生的折腾是生不如死……
作者简历:
段广亭,甘肃省镇原县人。曾任村和乡干部,后在杂志社为记者,先后在中央和省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5000多篇。文章朴实无华,接近地气,很受读者品味。现因病蜗居在家。

插图:牵挂你的人

《驼铃岁月》文学平台顾问:
任玉贵老师,青海省民俗专家,文史学者。
邢秀玲老师, 著名散文,报告文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