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力的人

                              文/于公谨

    坐着别人的车，去了一趟农村；并不是想要过去，只是想要玩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本来是没有时间，可朋友说，就当是散心了；我觉得也好，却不放心，就问需要多长时间。他说，用不了两个小时。我说，好吧。就这样跟去了；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和很多人打招呼；看到一个穿的很邋遢，衣服还有些破旧的人，他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睬这个人（就叫这个人壮吧，不可能会说他的名字），虽然这个人是主动和他打招呼的。我不知道原因，就没有进行询问。

    从村子里面走出了，进入车里，他就开始说，而且是说了一路。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了壮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晰，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我这个人见过人，很少会记住，很多是忘记，只是壮却还是记得很清楚。朋友说，你看了这个人，觉得他身体怎么样？我说，他的身体很强壮，看样子，摔倒一头牛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吧？这句话有些开玩笑的。朋友说，摔倒牛不知道，只是知道他这个人会是怎么样。

    我并不认识壮，只能是听着。朋友说，曾经看过壮和别人打赌，扛麻袋。扛麻袋我知道的，毕竟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一个麻袋是一百八十斤玉米；有的用线封口，就是二百斤。朋友说，是线封口的。我知道了，是二百斤的粮食。朋友继续说，他可以扛着四袋。我当时有些惊讶，四袋是八百斤啊；就算是一百八十斤，也是七百二十斤；这个人的力气好大。一般人来说，扛起一个麻袋都是费事；何况是怎么多？这个力气，恐怕同村没人可以做到。

    朋友说，是一把子力气，问题是，这个人“惜力”。我说，他留着力气下小崽子吗？朋友说，不知道；只是这个人从来就是这样；你看他的穿戴就知道了，吃不上穿不上；最后只能是靠别人救济；有时候也是很讨人嫌的，东边园子弄个萝卜，西边园子弄个白菜；就连葱都吃不上。我说，葱是草，种下了，年年发，怎么可能会吃不上？朋友说，就是吃不上。

    “惜力”，通常来说，就是不爱出力，也想要出力。这样的人很多，想懒就懒；这就难怪了。在农村，稍微出点力气，就不可能会是这样，也不至于吃不上穿不上。曾经有一个人说过，在城市，可能会饿死，在农村没有可能会饿死；因为城市出门，就需要用钱；而在农村，种地的吃饭，可以不用买衣服，只是需要吃点儿饭菜就可以活着。现在看来，什么地方，“惜力”的人，都是有的。壮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人物，也很有代表性。

    在农村住的时候，屯子里面也有这样的一个人，叫做王什么心（本来想要写名字的，不知道他是否活着；只是他的儿女还在，这样看到了，会很不高兴的，还是算了，这样写吧），也是和壮一样，一把力气，从来就没有想要出力，而是不断地坑蒙拐骗偷。今天给这个光棍介绍对象，骗取钱财；明天就是到另外一家，给办大事情。好好的日子，从来就没有想要好好过；很多女人跟过他，生下孩子，然后就走了。没有办法，吃不上穿不上，大人可以饿肚子，孩子呢？只是王什么心，从来就没有心，也从来就不管。警察是过来，想要抓他。他当时说，不用戴手铐，我跟走就是。只是在车拐弯的时候，他跳车跑了。这样的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