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病
段广亭(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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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民俗,总有些神秘的无法理解的故事。
这世间有很多事说不清,理不明。说神秘,还真神秘。说迷信,却无法界定。有一说是神秘文化,觉的概括的有道理。在乡间,有一种送病方式,至今都觉的神秘,解不开其中之谜。
小时侯见到别人家或自家人谁有头疼脑热,肚痛身困或者浑身疼痛,都会被家里老人端个水碗给送病,这一送还真凑效,一时半会好了。那时医疗条件差,这种办法有时还比赤脚医生管用。村里记的有一个女人,在劳动场合干活时说说笑笑,也很卖力,有时突然哇地一声倒地,浑身抽抖,嘴皮发青,不省人事。起初叫来赤脚医生扎针,掐人中,压胸脯,都亳无效果。后来她的老婆婆端个水碗给嘴里念叨着送送病,好了!人一起来,如睡一场大觉,打着哈欠就没事了,继续该干啥就干啥去了。这女人我记忆中经常会这样,犯病后给送送病就平安无事了,她男人经常骂的说:“是前世亏人太多,这世冤鬼缠身寻事讨债”。有没有鬼?谁也没见到。前世什么因?很多人并不知道。但佛家有一说,要知前世因,就看现世人。这要去判断观察,不懂佛法知识,还真难以窥察。这种送病方式很古老,也很简单,更为神秘……

我记的姐姐十五六岁时参加生产队的打井劳动,在井口用绳子往上吊土,突然惊叫一声跌倒井边,差点被掉到井里。被生产队长派人用架子车拉回家里,脸青无气,真能吓死人!老妈当时惊恐的急忙舀了一碗水,里面加了点醋水,拿了三根筷子,端到炕头沿放好,就给姐姐送病。老妈把筷子醮上水刚在姐姐身上轮了一圈,只听叭嚓一声,筷子从老妈手里飞掉了。半个多小时无气息的姐姐突然厉声道:“你要做啥?"声音也不象姐姐原声。老妈马上质问:“你是谁?"回答:“我是英,我转不了世,找个替身!”一边看的我顿时吓的发抖。老妈却镇定,拾起早已折来的桃树条子在姐姐身上抽打了三下,只听姐姐嘴里怪声冤气地求饶:“表婶,你别打我,我走不行吗!"老妈怒了,厉声道:“你死了几年了,你寻的欺负我娃干嘛?你咋不寻你家人去!"怪音道:“我爸我妈心狠,我死了把我光身摞在野外,我冷的没处去。回家去了,门口拴了个狗咬的进不去。我有转不了世,今碰见表妹,想把她推到井里拉个替身,被人挡了一下没推下去。"老妈更怒,又抽打姐姐身体三桃条,这个怪异声音哭着乞求以后再不敢附姐姐之身了,老妈又厉声道:“再欺负我女儿,我非打的你永远转不了世!"怪声干嚎几声:“我死的冤枉的,我爸妈心狠的,我去哪里去呀?我再不敢欺我表妹了,永远不来了!”老妈这时拾起飞落的筷子,醮上水在姐姐浑身上左三圈右三圈地轮了九遍,把三根筷子立在水碗中间,说:“看你可怜,给你吃饱喝好,快去寻找你家里人给你想办法去,让你早点转世做人去”!之后在水碗里掐的扔了几块馍馍。这时,老妈用桃条又在姐姐身上抽打了三下,拿来菜刀把水碗里立着的筷子砍飞到屋门外,并厉声道:“快去,别害人了!"端着水碗,把这送病之水端到大门外飞泼掉,这只碗和筷子拾起来翻放在病人睡的屋子门口门墩上,送病就算全结束了。说来也怪,一个小时后姐姐清醒了,乏困的打了几个哈欠下炕了,和以往一样正常。老妈问她打井时的情况,姐姐想了半天,说当时觉的眼前有个幻影晃了下,好象有人推了一下,便啥也不知道了。这个异声怪气的叫英的是谁?我问老妈,她说是村里我一表叔的女儿在生产劳动时被架子车打死了,家里人说才十五六岁的女子也没结过婚,是个大死娃娃,把身上衣服给脱光暴尸野外了。记忆中六七十年代在农村的地埂下和山边荒草坑坑总能看到死了的小孩子赤条条的尸条,被野狗撕吃的,也有老鹰啄食的,非常恐怖,现在忆起都浑身起鸡皮感到冷的发抖。姐姐那次送病后还真再没有这种邪崇发生,她天天在生产队劳动,平平安安,我那时感到惊奇,不可思议。到现在想来,也觉的神秘!
在周围村里,也有一些人有病去医院治疗很久,毫无效果。医院有年岁高的医生有时很委婉地说:好象癔症,回家另想办法吧。有些人回去如此给送送病,还就好了。这种神秘,观察几十年,思考很久,就是理不出头绪来,既迷信又神秘……
作者简历:
段广亭,甘肃省镇原县人。曾任村和乡干部,后在杂志社为记者,先后在中央和省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5000多篇。文章朴实无华,接近地气,很受读者品味。现因病蜗居在家。

插图、配乐:牵挂你的人

《驼铃岁月》文学平台顾问:
任玉贵老师,青海省民俗专家,文史学者。
邢秀玲老师, 著名散文,报告文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