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苹果飘香
游有鲲
昭通坝子宽又宽
周围团转都是山
北边有座凉风台
南边有座凤凰山
东边有块黑泥地
西边苹果起串串
这是流传在我故乡___云南昭通的一首民歌。我的祖屋就坐落在歌词中西边的洒渔镇白鹤村一个叫做呲角块的村庄。

这次自驾车约大姐、小弟、小妹一道,专程回老家参加堂弟儿子的婚礼。一路奔波近四个小时,车终于到达了婚礼现场----洒渔镇苹果市场。进入眼帘的,是一栋栋商住一体的楼房,整洁的街道,绿草茵茵的花坛,排列有序的路灯。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我梦境中的故乡。更让我吃惊的是,在堂弟家占地近400平米的四层小楼前,除了他家的奥迪A6L轿车外,竟然还停放着一辆加长版的克莱斯勒婚车。喜形于色的侄儿与新娘子,在新房迎接客人。婚房内家电、沙发、茶几、席梦思等等一应俱全,仅客厅就有60多平米。看见亲人的富足;深感欣慰;想想我蜗居的斗室,难免汗颜。
“哥、姐,我专门留了一林苹果等你们来摘。全部都有糖心了。”堂弟有心的安排,将我从沉思中换回。一听摘苹果,顿时勾起我儿时的记忆。

我的故乡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靠得天独厚的光照、积温、温差、土质等条件,成为全国种植苹果的基地,我家祖屋边上就是一个国营的苹果种植园。通过半个多世纪的耕耘,老家的苹果已经名扬四方了。叔叔、孃孃、弟弟、妹妹,表哥,表姐大多成为种苹果的行家里手。在老家摘苹果不叫摘,而是叫“扯”。一个扯字,将果农松土、浇水、施肥、疏花、疏果、杀虫的干练,以及对天灾人祸的担心,在漫长等待中的煎熬,连同收获的喜悦表现的淋漓尽致。那天虽然已是初冬,但祖屋前的闸塘清冽的水面映照着湛蓝的天空,飘动着朵朵白云,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记忆中奶奶住的土坯房,已被叔叔家前几年盖成了两层洋楼。奶奶种在围墙外的那几颗苹果树,已被一望无际的苹果林取代。

儿时回老家摘苹果的快慰,令我终生难忘。在缺吃少穿的日子里,能够亲手从树上任意挑一个大大的苹果,一口咬去,不但满口生津,而起足以果腹。特别是我从身高近一米七,满脸沧桑,裹着小脚的奶奶手里接过她给的苹果,心里的幸福感难以言表。因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苹果,它是奶奶精心管护,日夜牵挂的一片真情,充满了奶奶对孙子们关爱,荡漾着缕缕亲情。记得,小时候回老家时,小孃曾从苹果园摘几个香气扑鼻,叫“金帅”的苹果给我。这种苹果很大,我手太小,最多只能拿两个。每逢夜晚,我还和叔叔一起到苹果守夜,以防苹果被人偷摘。如今,已物是人非。在老家只能看见奶奶坟茔,记忆中的终年在苹果园操劳的叔叔、小孃已年过八旬。好在靠规模化种植苹果,他们安享儿孙绕膝,丰衣足食的晚年。

堂弟刻意留下来等我们摘的那一林苹果,是经过几轮换种后的红富士。来到果园,一树树红里泛紫的苹果挂在枝头,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醒目。果农自己留下的苹果是只讲质量不计产量的。在整个生长期,不施化肥、不用农药,不用催长素、不用着色剂,不套袋,任其自然生长,每树上的果子都大小不一;以致有人戏称这种苹果为“丑苹果”。超过成熟季节的苹果,会因糖分的积累,在果核处形成含糖量较高的结晶体,果农称之为“糖心”。当我在果树下咬开一个香气扑鼻,甜味十足,果肉细腻的苹果,几多感慨顿时涌上心头。老家现在的苹果,再不是果腹充饥之物,堂弟也不再仅仅靠苹果增加收入。一个个苹果,弥漫着亲人之间的思恋,承担了连接亲情的纽带,也成为我挥之不去的乡愁。

游有鲲:云南昭通人,新闻出版系列编辑。曾尝试过戏剧、小说、诗歌、散文、摄影创作,偶有作品获奖。

朗诵者简历: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之声》主编,黄土地编辑制作总监,《都市头条》编辑,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多家微刊平台实力派主播;能驾驭各种体裁的作品诵读;为微刊平台朗诵作品目前一千八百余首;配音秀达人;配音秀作品八百余首;温婉清冽的女神音,使作品锦上添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