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老白山
文/灿川
留在记忆深处的痕迹,就像黑土地上的垄沟,风沙难以抹去那深深的折痕。在很多很多人的脑海里,或许跟我一样,那片天空,那片黑土地,那条江,那座大坝,它在我们的心里,是一处绿洲,一个可以怀想一生的地方。
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当深秋的红叶飘起,当眼里闪过一条绵延的江水,当看到一处宏伟壮丽的拦江大坝,当走到街上,天空飘舞起雪花,我都自然和不自然的想起那块黑土地,潜意识里的那片天空,那个在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一个点的地方,就会浮现在眼前。他就是桦甸县所属松花江边的白山。我们是曾经生存在那里的老白山人。我们把我们的童年、少年以至于青年,都交给了那片土地,交给了白山水电站的建设。
尽管它的土地很小,巴掌大的天空笼罩的那块天空,四面环山像西游记里五指山环绕的那么一块地方,但它在我们的心中,是我们梦想起飞的地方,就像飞机里的起点一样,那儿,是故乡,是记忆深处里最最深的牵挂。
白山,曾经是我们儿时的天堂乐园,它坐落在吉林桦甸市境东边陲,西与靖宇交界,南与抚松毗邻,与红石砬子为邦,辖境广阔多崇山峻岭。美丽的松花江沿东北流。境内青山绿水,山明水秀,林海苍茫。
我们是老白山,那儿的山山水水,一定是将木马病毒植入了我们的脑海,否则,我们不会那么怀念那块巴掌大的天空,手掌大的土地。那片天空下,一定是录制了我们儿时的朗朗读书声,否则,我的同学们不会常常想起,那个扎着齐肩辫子的高老师。那座东山边的学校的小路上,一定是拍摄了一个小姑娘的故事,否则,我脑海不会总是有清晰的图片浮出,一个背着花书包的小女孩,怯怯的走到三层小楼的教室里,上学的第一天,第一排的角落里,亲切的高老师让我起歌的画面。那个老白山中心的八角凉亭,一定扫描进了很多很多人的心里,否则,不会有发小春艳,拿出那张发黄的照片时常晾晒。校园里粗大的老 槐树,它的子孙,一定飞跃到了千万里之外,植入了人们的心里,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深深的记住那棵粗壮的老槐树,那些爬树的小男生,那些踢毽子的小女孩。所有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字眼牵连在一起,那就是,我们是老白山人。
今天的白山,在老恶河口处的松花江上,威严屹立着一座东北最大的水利发电站~白山水电站,在它的上游,形成了湖光山色的白山湖,它是历史的见证,见证着老白山人的一切过往。那始建于清朝光绪年间,昔日老恶河江边闻名遐迩的四海龙王庙,一定是在天护佑着这一方水土的人们,否则,不会再有今日的望江阁的诞生。至今有那么多那么多人,身在祖国的四面八方,都常常要回故乡看看,在望江阁里瞭望一下远处的白山湖,鸟瞰群山峻岭,四季各异的长白山余脉。远眺一下白山大坝,回想一下昔日的老恶河,吞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如今的恶河口,将它的一腔江水,化作了万家灯火。
老白山人都不会忘记,1958年白山水电站上马,那么多那么多响应党的号召的人,来到老白山,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如我的父亲一样,这一来,就是一辈子。
老白山,曾是一个原始森林,住了不多几户人家,唯有会全站是一个发达的“小香港”。
这里曾是富的流油的黑土地,一定是上帝对它的偏爱,将那山、那水、那黑土地打扮的像个贵夫人。
瞧吧!山上跑的,譬如老虎、黑熊、野猪、傻狍子等等成千上万的品种;天上飞的譬如野鸡、山雀、啄木鸟等等不胜牧举;树上长的,譬如山梨、圆枣子、山葡萄、山丁子等等多如牛毛;地上长的,譬如广东菜、猴腿儿、刺嫩芽、山胡萝卜等等数不胜数;水里游的,譬如鲤鱼、白莲、鲶鱼乌龟、蚌等等不计其数;地里种的,譬如人参、天麻、贝母、鹿茸、党叁等等恒河沙数。
这是一幅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动的构图,一定是上天对它的偏好,将笔墨最最重的各种色彩将它绘画。春天,它是浅绿色的,当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当啄木鸟推开春的大门的时候,万山就在一位工笔画家的笔下渲染,一笔一笔的染色,颜色一点一点的加深,浅绿色是它的主旋律。夏天,它是墨绿色的,群山峻岭在这位画家的笔下,渲染到了极致,多一点太浓,少一笔太淡。秋天,是五花色的,一处是红色的,一处是花色的,一处是墨绿色的,一处是黄色的,这些山水啊,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像成熟的穿了花枝招展的一群靓女,美的是无与伦比。冬天,是白色的,白的像众多仙女下凡,群山笼罩在一片圣洁雪白的世界里。我常常想,那一定是上帝有意而为之,四季分明的白山,让你体会人间四季美的轮回,就像老白山人经历了那么多雷电闪,曲曲折折的人间五味在老白山上演着各种剧情,让老白山人体味百味人生,那才是真的人生啊。
如今,我和许许多多的老白山人,走出了那个山沟沟。但,山一程,水一程,那条江,那些山,那些水,那些人,那些所有所有的记忆,如今,时常在脑海里复活。而时常记忆里出现最多最多的字迹,还是,老白山。
老白山,我们曾经把最美好的年华,扔在了那里。祭奠你,那些曾经远去的岁月,怀念你,老白山!
2018年9月12日星期三上午灿川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