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心的背叛
文/广大地
这个题目是在强烈的足够刺激力和震撼力下产生的。我很不情愿这样说，更不情愿把它写成纪实文，但它确实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我们儿媳亲身经历的。我又不会虚构，没办法把它写成故事或小说或演义之类。可能因为这三件事是同一日，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上午发生的。所以才有这样的刺激力。我知道这不是好事，不是高尚的事，不是主流。但怎么就这样集中出现了。再细想也不过就是这三个人专做这坏事。
我的儿子媳妇在西部很有名的医院搞药物科研。儿子研究制药，媳妇搞新药物实验。这事就是媳妇经历的，她也算是当事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上午。媳妇一上班就接连接到两个招募实验对象的电话。一个是前两天应试体检不合格者。她在电话中说：“你是实验老师吧？你看你把我折腾得又花交通费又误工，你应该给我补尝”。
实验老师说：“哦你是房大姐吧，以前给你把政策法规都交待清楚了。你如果被选定，就有交通补和体检补，就算上班。但如没选上，就什么也没有。”
那女人狠狠地说：“那你就不要让我去几次体检么，不选我为什么上我去体检，我花费了很多钱又不补偿？你是什么东西！”
实验老师气得泪流满面：“大姐啊你怎么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呢？你的情况你知道，你的外部条件在我们的临界线，我可在这一关让你通过。以后的内部检查必须严格。这是人体药物实验。而后我一个个告诉我的同事，这个大姐比我大两岁，还在工地干苦力活，在外部条件这一关先让她入选…”，实验老师说这话时转身给身边的同事，“大家给我做证，是这样吧？”同事们都说是的。
只听那女人狠狠地说：“不受情，只要钱” 。实验老师放下手机，大哭：“怎么这同情换来了愤恨？”
办公室的同事都在接应试者的电话。不一会实验老师又接一电话：“是实验老师吧，你让我把从杭州到成都的高铁票都买了都花了，现在应该报销吧？”实验老师说：“你没入选，你即是入选了你的路费也不全报。我们只报本省内的这个区段。”对方说：“那个企业与你们合作，共同的招募广告上写外地报销路费的。”实验老师说：“广告后面有注释。我又与你本人通过话。你说你在杭州但是成都人，近日正好要回家的，入选了也不要杭州路费。”对方又说：“那在我的名下能改成我是中介人，我领中介劳务费吗？我报了两个名，一个算中介。”实验老师说：“原来你是老客人，是医院企业两头都报名，还想两头领费呀！那么你把那个介绍成功了，要全程手续。”对方气急败坏地说：“别说这些，你让我回成都，就要给我报销路费！你们写着报销外地路费我才回去的。”实验老师气得把手机摔了。“现在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接待得明明白白，自己回答得清清楚楚，到头来怎么又要钻空子要钱呢？”是市场游戏规则之引导还是人们发挥主观能动性？
更惊心动魄的事不期而遇。中午实验老师与丈夫到职工食堂吃午饭。媳妇拿了两个包。身后有两个空座位，就把一个红色高级背包放到后座上。两口并排坐着，丈夫起立去买小菜。这时来了个五十来岁婆婆带一八九岁女孩候座。实验老师说：“您坐吧，他回来也还有座。”两口子吃完饭，起立取包没有了！刚才的婆婆孩子走了。
两口子快找监控室，看见那女人在后座上抱起她的大衣急急忙忙拉孩子走了。保安刚刚在监控看到这婆子与卖饭的职工是熟人，监控中职工还给那小孩小东西玩。保安要求职工给那女人打电话，让那女人等一下，不说事情，怕把那包转移。
一行人与门口警察追到医院大门外百米处，找到女人和孩子，实验老师一眼看到包一把夺过来，说：“我给你让座你怎么拿走我的包？”警察也说：“你怎么拿别人的包？”婆子随口道：“我没感觉到。”很流利。实验老师说：“那包很实沉，里面有金属仪表，怎么会感觉不出？”她说反正我没动里面的东西。你看看。媳妇打开包，钱是动过了少一两张。其他都在。这时他的儿子过来不由分说就说：“少了钱我补，但不能说我妈拿钱，她不是这样的人。”配合很自然流畅。实验老师说，不要钱，是说这事对孩子影响不好。儿子说：“我妈老年痴呆，她不是那种人。”实验老师说：“她在座位上用大衣覆盖我的包，查问时坦然回答没感觉到，这动作这回答流利得多。都是有经验有准备。比我们的脑筋好得多，怎么会是老年痴呆呢？”
又想这事怎么这么熟悉呢，嗯是电视上说过的。带孩子就是打掩护，那儿子也是在不远处接应。也可能不是一家子。唉现在这社会真让人看不透。
我只是好心让座，怎么就不认识人呢？怎么同情心没好报呢？媳妇又想好在这监控能看透，这警察保安还负责。
这时实验老师接到单位通知：“下午学习，防范应募者作弊。”又听到医院食堂也开会，主题也是“防范小偷”。不知道过问那个与拿包老婆子有关系的职工没有。
从医院食堂到医院大门外，不到两百米，不到半小时，但令人惊心动魄。
儿子媳妇受到刺激，气愤不已。争着给我讲这半天发生的三件坏事。我的肚子感到胀，也狠狠地说：同情心的背叛！
此文就算是故事吧。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