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辈》系列(二)
作者:梦锁清秋
小学时代的生活
我们这代人的童年生活都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每天就是一个字,玩。虽然不像现在的孩子三四岁开始进幼儿园上小班,中班,学前班。我们也接受了学前教育,那就是长我们两三岁的姐姐给我们做小老师。记得有个叫庞玉芳的姐姐,每天放学后,把我们前后院两趟房的七八个孩子召集起来,在我的发小宋喜云家的仓房旁边,她爸爸给我们搭了两趟板子,算是板凳,一块不足一平方的小黑板挂在仓房上,我们背着两个小手,专心地听小老师上课,小老师手拿一个小教鞭,谁的注意力不集中,就抽一教鞭。于是我们就放声跟着小老师读“山、石、田、土、日、月、水、火……”上数学课了,每个人撅一捆蒿子杆,数数,做加减法。小老师会毫不保留地把每天在学校里学的知识传授给我们,以至于我们上小学一年级之前就囫囵吞枣地学完了二年级的课程。这样,为我上小学一年级奠定了基础。

学龄前,最难忘的是,小庞老师带领我们练节目,唱歌,跳舞,大合唱,表演唱,快板书,三句半,最好玩的是演双簧,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在前面表演动作,一个人在表演者身后蹲着念台词,前面的表演者对口型表演。等到过年时,我们这些小演员排着整齐的队伍挨门挨户地表演。以这种形式的拜年,特别受欢迎。

我上学的时候是文化大革命开始的第二年,那个时候兴跳忠字舞,我们课前都要把凳子收到书桌里,站在自己的座位下跳忠字舞。每节课前都有不同的课前一支歌,早晨第一节课前,唱《东方红》,下午最后一节课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其余的课间可以唱其它的如:《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等。

那个时候的孩子,课堂上若是不注意听讲,老师会用教鞭猛击黑板,吼道:注意听讲了,若是发现有同学摆弄小动作,就会把粉笔头扔过去,或者走过去劈头一教鞭。有几回,我身后有个外号叫郭大肚子的同学把土老鳖从我后脖子放进我的后背衣服里,惹得后面的同学嘻嘻笑,我的眼泪簌簌地掉,老师也没有批评他,无声无息地回到黑板前继续讲课,后来这个同学就变本加厉,在我的书桌里放小蛇,我吓得魂不附体,以至于到现在我也是见了蛇,会毛骨悚然,没办法,能怪谁呢?谁让你是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呢?活该倒霉。同学作业出错了,老师会让你伸出小手,用教鞭抽你的手,一边抽,一边训斥:教你上课不注意听讲,别人会做,你为什么做错?不过,这些惩罚我可是一次都没有领教过。那是郭大肚子之流的专利,每每这时,我都会在心里偷笑。

我们的课余生活虽然很落俗套,但是我们却很快乐,很满足。夏天的课间,我们会玩踢毽子,跳格,跳皮筋,跳绳。冬天,我们会玩打美国,也叫打布籽。一伙人在圈好的界限内,一伙人在界限外,界限外的用布籽打界限内的人,被打的人接住布籽,就存一次救人的机会,接不住就得出界。外面如果下大雪了,女生会在教室里用手䵵嘎拉哈,导布籽。男生会在教室里扇pia叽或是挤香油。就是你挤我,我挤你的。力气小的会被挤出去。

去上学时,会有工宣队的人检查各个班级背诵毛主席语录的情况,由两个红小兵把门,抽签背诵毛主席语录,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会背诵的可以进班级,不会背诵的就被拒之门外背诵,直到会背为止。
放学后,冬天每个人跨上书包,脚蹬冰板,(就是用木板做成木鞋,底下镶上两根八号线铁丝)类似于现在孩子的旱溜冰,不过,我们那时只能在雪地里滑行。到家后,会在家里后山上放爬犁坡,从山上往下滑,坡度大,很陡,很刺激。滑完,头上冒着白气,小脸赛过高原红。

放寒假了,我们会去大河里玩,这个时候的大河会冰封三尺。我们会去滑冰板,单腿驴。滑爬犁。因为河里比较平坦,需要借助冰锥的力量滑行。有时我们会抗着大斧子,带上笊篱,水桶。到大河里刨冰窟窿。鱼儿接触到外面的氧气,纷纷聚集来,这个时候用笊篱就能捞出很多小鱼。
到了饭点,大人们扯着脖子喊着我们的乳名:回家吃饭了。

一日三餐,要进行三敬祝。我们家基本上都是我领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毛主席语录,放在胸前,高诵: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春季来临,草木发芽了,大约五月份,正是植树造林的时节,我们在学校里也会参加植树造林活动,只有五年级以上的学生才可以去山上造林,这是一年一度我最盼望的日子,因为我们可以坐着内燃机去几十里以外的山上植树,中午可以分到两个烤饼,这对于一年到头吃不到白面馍馍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美味。因为家里的白面都留着给参加重体力劳动的父亲及哥哥姐姐们中午带饭了。我们只有到过年时三十晚上吃一顿饺子,大年初一才能吃到白面馒头。

春夏季节,是家家最忙碌的季节。大人们忙着春耕夏锄草。而采猪食菜则是我们孩子们应做的事情,你看吧,放学后,三三两两地都挎着筐去野外采菜,猴子腿,广东菜,蕨菜,白花菜,大叶芹,山韭菜等这些是人吃的,蛰麻子,苣荬菜,蒲公英,是喂猪的。每天我都必须采一大麻袋才够猪一天吃的。

我九岁就学会了缝衣服,那时候大多数家里都没有缝纫机,都是用手工一针一线地缝制便服衣服。我们家有十口人,小妹还没有出生,全家衣服全靠母亲一针一线地缝制,母亲经常点着煤油灯做针线活,看到母亲很辛苦,我就跟母亲学会了缝衣服窍。中午放学回家,我就坐在窗台上帮妈妈缝衣服,引来许多大闺女小媳妇参观。还啧啧地称赞。我心里甜丝丝的。

到了十三岁,我在家里开始挑大梁了。那个时候,两个姐姐出嫁了,大哥在外地工作,二哥在双桥上学。我每天早晨四点多钟起来挑一大缸水,也就是四挑子水,因为母亲是小脚挑不了水。春天的早上,还要往地里挑粪。赶上家里要摊煎饼,我晚上还要抱着磨棍推磨。早晨三点钟起来摊煎饼。因为煎饼鏊子是排号的,轮到谁家,都要计划好,一天之内必须摊完,家里人口多,轮上一次就得多摊点,所以就要起早贪黑了。
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去山东老家,三姑给了一架缝纫机,我又自学做缝纫活,二姐给了我一本裁剪书,那个时候我刚上小学五年级,刚学会分数,裁剪书上写着四分之臀,四分之腰等,我就照着葫芦画瓢,画下来了。那个时候都穿四个兜的衣服,不会抠兜怎么办?我就拆旧衣服看,终于悟会了。
寒暑假期间我就白天和小伙伴一起去上山捡柴禾,回家用锯锯断,劈成绊子。晚间点着煤油灯做裁剪。不仅给自己家的人做,还给街坊邻居家做,一直忙到年三十。
自从我学会了裁剪和摊煎饼,母亲解脱了,不用那么挨累了。别人每每对母亲夸奖说:你家三丫心灵手巧,学习又好,你可得了三丫头的计啦!母亲也总是抿嘴笑笑。嗯嗯的答应着。
那个时候,无论多苦多累,从来不知道抱怨,仿佛用我的苦,我的累能换来别人的一张笑脸,就觉得很值。
朗诵者简历: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之声》主编,黄土地编辑制作总监,《都市头条》编辑,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多家微刊平台实力派主播;能驾驭各种体裁的作品诵读;为微刊平台朗诵作品目前两千余首;配音秀达人;配音秀作品八百余首;温婉清冽的女神音,使作品锦上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