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婚
作者:铁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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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的夜啊吉祥的夜,静悄悄静悄悄,假装没人,今夜是我偷婚的日子;假寐的月啊假寐的月,睡去吧睡去吧,佯装酒醉,今夜是我偷婚的日子;沙沙的风啊沙沙的风,大声唱大声唱,掩去脚步,今夜我是风流的情郎;多情的雪啊多情的雪,快快的下快快下,盖上我带上姑娘离去的脚印,今夜我是胆大的心贼。

雪啊,缠绵的雪,你见过我的姑娘,她曾提着柏木的奶桶立在雪中,簌簌的风舔舐着她水葱般细嫩的手,冻得通红通红。纤纤玉指,一枚珊瑚,美不过一朵梅花,倚立枝头。我美丽的姑娘,窃窃的唤一声天下最美的新娘,快快进帐,寒天冻地,奶桶都要结霜,再怕霜爬上你桃花初绽的脸庞。

风啊,唱歌的风,你听过我的姑娘,她曾甩着精美的抛儿走在风中,糯米般精白的银牙轻咬着朱唇一点啊,那一对儿半嗔半怒似喜还羞的大眸子,多情的像明亮的灯盏,水灵灵能说出迷人的情话,你呀 你呀,美丽的姑娘,调皮的羊儿闹了你,如何思想起我又换了欢喜的情绪。唱吧,对一首怀春的拉伊,说说我天黑是如何数着肋骨想你,听听你白天是怎样拧着发梢等我。

河啊,涓涓不息的河,你看过我的姑娘,她也曾坐在河边梳洗那乌黑的头发,青丝如墨垂绦而下,一对儿金环撒在耳鬓,那高挺的鼻梁哟,好似那巍峨的山。身穿一件石榴银红袍,那么红那么好,镶金鎏银的珠宝协饰紧系腰,那么闪那么耀,随身宝贝的吉祥三宝。

姑娘哟,娇羞的姑娘,心切的美人,我家也有俊美的走马供你骑乘,中原的马鞍雕花饰草,梅花银凳摇着白光,倒毛的毡毯风吹不透雨淋不湿,毛线的扯手啊,那是我一股股搓捻的思念。姑娘啊,东海的珊瑚,南海的珍珠,皇家的琉璃,不丹的玛尼,加德满都的香啊,喜马拉雅挡不住,迷住了你慈悲的心窍,菩提迦叶的灯啊,冈仁波齐遮不了,开启了你智慧的心门,只等着我,梳起你丝丝缕缕的黑发,收编这天地间最纯美的情思。

快些啊,马儿,慢些啊,月儿,姑娘啊,蒙上红透的丝巾,灯下的你,脸庞就像是黄昏间铺满了余晖的草原,那悬胆似的鼻梁高挺,侧看成夕阳下的雪峰。一双杏眼,出世不深,火辣辣全是昨日的柔情,凄惨惨皆是对家的留恋,你呀你,你就是一股初春暖阳里化了不久的雪水,缓流在情郎的心扉,抓也抓不住,甩也甩不开。羔皮的袍子贴身适体,月下的你就像起伏的丘林,窈窕有致,风情万种,翻身上马,你就像敏捷的鹞鹰,纵马驰骋,你动若脱兔。

催快了你的马,扯紧你的绳,我的帐篷里坐满了宾朋,阳帐里那豪爽傲岸的男宾啊,如雪山上的狮子,威风凛凛,把酒欢歌,阴帐里那勤劳俊美的女客啊,如雨林里的孔雀,婀娜多彩,唱曲逗笑,帐中的塔夸火焰翻腾,热浪滚滚,透着微光的龙碗,你放上三颗香甜的枣,敬了天,赞了地,献了如意的三宝,镂了空的花碗,你用新打的酥油涂了沿,斟满酒,回了天,告了地,并说给过往的神明,喝吧,唱吧,姑娘啊,喝醉了你睡羔皮,我睡毛毡,你盖上绸缎,我裹上皮袍,你睡在里面,我睡在门边,善良的人啊,夜里风寒。

作者简介:
铁成梁,笔名扎西丹柯,青海湟源日月人,工学硕士学历,现青海大学教师。

插图、配乐:牵挂你的人

《驼铃岁月》文学平台顾问:
任玉贵老师,青海省民俗专家,文史学者。
邢秀玲老师, 著名散文,报告文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