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原乡(散文诗)

文/夏牧

       一片稻野，一排老屋；一声啼鸣，一缕炊烟……原住之乡，意境如此唯美。但是，一个原乡之子，我已背叛于你，且己背叛了很久很久但我的灵魂却与你同在，共吟春秋数十年。

          在那春花怒放的季节，在那土墙茅草的老屋檐之下，那个滴着春水的早晨，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独揹行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陈旧的老屋，离开了母亲的炊烟，离开了茅草飞花的乡间故道，离开了蚕豆花儿香的原野，离开了我童年的一切的一切。

       毫无疑问，我辜负了呱呱坠地的原乡，辜负了我那饱食果腹的炊烟，辜负了伴我成长的一路野草，也辜负了我童年的那些伙伴，二喜三喜和大牛二牛。我曾踌躇满志，也曾心怀不舍，但最终敌不过文字繁锦的诱惑，敌不过离土求非的虚荣之念，也敌不过远方那空灵遥想的声声召唤，从此一去不回。

       但是我，毕竟是故土之草，是原乡之子。那路边之草曾经的青葱繁茂，有我们童仔耍玩小撒过的嗤嗤白沫，那灶头上轻轻袅袅的四季炊烟，有我放学时曾垂涎过的饭香味道，那童年时一个个光腚嬉戏的伙伴，有我曾经的爱憎喜怒和不舍，还有那令我曾经迷醉过的一条垂肩长辫，及其眯眼之恋……

       当我站在深秋的城池，遥望原乡原野，那里已是一片秋色。一袭秋风，卷起一地金黄，空旷的原野，长路已经寥寂。我遥想炊烟，可炊烟己融入村上白云。而伙伴们一齐小撒比远的糗事，已成遥远的记忆。给我温暖和味道的炊烟，如今已成绵绵无尽的思念。而花编如诗的长辫，早已嫁作人妇，儿孙绕膝。

       秋风萧瑟，心绪浩茫。望一眼炊烟图片，便想起故土，想起老屋，想起灶房饭香，想起小鸟一样的童年，也想起年轻之壮时的父母。真想唤一声，我的童年，你去了哪？是滞留在萋萋芳草的记忆里，还是流连在村头的桃树下？我的炊烟，你去了哪？是融入白云的故乡，还是孤独地徘徊，徘徊在鸿雁飞过的村庄？而我那终生劳碌、辛勤不息的父亲，你自初夏一别，匆匆那年去了哪片圣殿远方？

       恍惚中，一个声音在耳畔呼唤：归来哟，归来哟，我的子弟，我的眷恋……是的，我是原乡的子弟，我是你的眷恋。童年时，我曾追逐过的蚂蚱，或许已经等我许久许久，而让我痴迷不辍的那一个个红蜻蜓，总是在晚风中逗我向往和奔跑，向往那晚霞归去的平地，竟是那么充满神秘。于是，千声万声地呼唤，呼唤未曾断决，千里万里地思念，思念不曾泯灭。

        我知道，那个千呼万唤的声音是在原乡，在意念中的故道长亭，在夤夜的一帘梦境。对，是在梦境里。在梦里回望，在梦里笑醒，在梦里遥想，在梦里泪衿，在梦里呓语，在梦里呼唤，无数次的呼唤，呼唤。我呼唤故野，呼唤炊烟，呼唤生我养我的原乡，呼唤原乡的童年和童年的伙伴，还有挥之不去的原乡模样。

      一曲歌起，一生眷恋：因为爱着你的爱，所以梦着你的梦。因为念着你的念，所以心系着你的系……没有长路比脚长，没有思想比家想。我在深秋里遥望，遥望炊烟，遥望故野，遥望原乡，遥望乡土中父亲那永远不逝的惆怅……

夏牧简介：

夏牧，江苏盐城人，教育工作者。17岁时所写人物通讯首登新华日报，善论文散文、诗歌小说。从文46年有近千余篇首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日报、扬子晚报、文学报、深圳特区报和新华月报、河南文学、湖北文学、双槐文学、散文百家、都市头条等百余家社科文学类杂志和平台，多篇作品获奖并荣登央视中国当代文学杰出文豪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