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曲儿,也叫说故事,扯闲篇,溜瓜嘴。童心未泯,回想起儿时听曲的许多片断,忍不住说出来与同龄人进行交流。
曲儿,曲儿,遍邻村。曲儿长大,发落曲儿嫁,嫁到哪儿?水道眼。铺的啥?砖头块。盖的啥?瓦碴片儿……
日头爷(太阳)落,狼下坡,皮狐子背个烂砂锅,抓住小娃子(小孩)烧汤喝,没有一个能跑脱……
月亮爷,明晃晃,开开大门洗衣裳。洗的净,捶的光,打发哥哥上学堂。红旗插到咱门上,你看排场不排场……
板凳板凳摞摞,上边坐个大哥。大哥下来卖菜,上边坐个奶奶。奶奶下来烧香,上边坐个姑娘。姑娘下来挽花儿,上边坐个鸡娃儿。鸡娃儿下来吃食儿,上边坐个皮人儿。皮人儿下来射箭,一射射到南院,南院有个瓦罐,乒乓射成两半儿。一半儿给你做饭,一半给你炒菜……
东西路,南北走,出门碰见人咬狗。拿起狗,打砖头,砖头咬住脚趾头……
这些顺口溜,当时几乎人熟能详,说起来朗朗上口。夜幕降临,这些曲儿就响彻在山村。
解放初期人们常跳秧歌舞欢庆新中国的成立。人们用秧歌舞的曲调编成顺口溜好学好记。歌词大致是:“登、登、登登哧,逮住老蒋耍把戏,老蒋听了不愿意,坐着火车去告你。火车翻,老蒋窜,一窜窜到黑龙潭。黑龙潭下冷子,老蒋打成血饼子。登哧、登哧、登登哧……”
小时候,我很爱听“白日鬼”的故事。白日鬼是一个聪明机智的少年,能言善辨,很会编故事,扯闲话,有时也耍点小聪明,搞个恶作剧捉弄他人。
他常讲:“闲话,闲话,窗台上种二亩甜瓜。没手的偷去了。瞎子看见,哑巴吆喝了,聋子听见。没腿的撵去唵,没胳膊的拉住唵。光肚子的抱了一包,没穿裤子的别了一裤腰……”
有人问他你这些闲话是从哪儿学来的。他说是从闲话本上学来的。别人就向他要闲话本看。他却说闲话本不在家,让别人第二天早上去取。到了第二天早上,那人如约到他家去取闲话本,白日鬼却不在家。一会儿,白日鬼回来了,来人问白日鬼刚才去哪儿了?白日鬼回答:“我去採露水籽儿啦。”来人好奇地问:“露水还有籽儿?”白日鬼立马反问“露水既无籽儿,闲话哪儿有本?”来人方知被白日鬼捉弄了。
白日鬼很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人们都心服口服。唯有老犟筋不服气,他认为白日鬼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有多大能耐。老犟筋夸下海口我半个嘴捂住也能说过他,并让众人做个见证。一天,老犟筋用口罩捂住半个嘴去找白日鬼理论。白日鬼看了一眼就知道来者不善,随机做好了准备。老犟筋问白日鬼:“你爹呢?”白日鬼回答:“我爹在灶房锅台角犁地呢。”老犟筋说:“不怕牛屙你锅?”白日鬼不慌不忙地说:“不要紧,半个屁股捂着呢!”众人轰堂大笑,老犟筋羞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能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自己找上门来挨了一通骂。为挽回面子老犟筋指责白日鬼没大没小,白日鬼做了个鬼脸,笑而不答。
童年的回忆是美好的。童心、童趣、老顽童,每天都有好心情。童年乐趣常相忆,胜似保健吃药力。

作者简介:马老虎,生于1948年,洛宁县城郊乡在礼村一组人,69年参加山东曲阜防山炮兵部队,74年退伍后历任村干部,2015年出版文史资料《在礼百年》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