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

文/呐喊

    稻场上乱糟糟的，全是队里的耕牛横七竖八地被人用绳子拴着……人们早早地纷纷赶到现场，有的甚致站在牛身边，牵着牛绳只等队长一声令下，就可领养着牛走……我也走在人群里，跟在爷爷的身后，畏畏缩缩地走向稻场，一边走一边与爷爷小声音地叮嘱说，爷爷放牛是可以啊，但我一定要队里的那条力气最大的水性最好的水牛二牯子！不然打死我也不放牛了，这是你昨晚答应了我的。爷爷却默不作声淡淡地向牛场走去。只见爷爷一进牛场就解开了二水牯子栓着的绳子，将牛绳交到我的手里说，三娃，你先牵好就行我去与队长商量，我别提有多高兴，就立马顺着牛角一跃骑到了牛背上，一边用手拍着牛背一边驾，驾，驾地叫个不停……这时队长走了过来，与爷爷客气地说，三叔啊，你这老革命怎么也来了呢？爷爷笑着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老了干不动生产但也不能拖社员的后腿啊，今天来是想放养三条牛，我自己放二条，这不孙子还小没上学就让他跟我一起放条水牛吧，队长朝我看了又看，然后转个头来对爷爷说，老革命啊，放一条牛每天是三分的工分，你这孙子也太小了点吧，行吗？别到忙着放牛时可别又害苦了你自己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腿脚又不太方便，说着就一边递着水烟枪给爷爷，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那好吧，就分给你爷孙俩三条牛去放养，谁叫你是老革命呢！爷爷慢慢地放下水烟枪笑着大声说，误不了队上的事放心吧。除了我孙子三娃要的那条水牛外，其余的二条牛就由你们队里随便安顿吧，队长这时也提高了嗓门对大家说，刚才老革命说的你们有意见么？只听众人纷纷笑着异口同声地都表示同意，就这样在一片欢笑声中，在我五岁那年，不知不觉地当上了终生难的牛倌，天还没怎么放亮，就被爷爷从被窝里面摧醒，三娃三娃二水牯子的绳子被扯断了还不赶快起床啊，爷爷那一声声急促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穿着一条仅有的遮羞的短裤头孑一跃跳下床，边用手揉着惺松的眼睛说，真的吗爷爷？边飞快地跑向牛栏，果不其然牛栏里早就看不到二水牯子的身影，只留下它顽皮地扯断绳子的痕迹，我便哭着大叫，爷爷，爷爷，怎么办啊我的二水牯子真的不见了啊，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哭着向爷爷求助，爷爷心疼地走过来摸着我的头笑看说，莫急，莫急伢子，估计不会跑多远，我与你分头到河边或塘池边多看看，可能是天气热二水牯子受不了，找有水源的地方睡水去了。爷爷便急匆匆地往河边寻找去……我就只能在附近村口的几个池塘边一个一个地边走边看，直到最后一口池塘被我看完还是看不到二水牯子的影子时……心里便是更着急，心想这二水牯子不会又去害人吃庄稼了吧，这下完了完了，肯定生产队里又要扣工分……心里越着急便越走的快，不知不觉便到刚插完二季稱的山沟水田边一处处地寻找……畜牲，我情不自禁地破口大骂，你倒是舒适，快活，自由自在地睡在水田里打滚，你可知道因你的行为让我多担心害怕吗？便抢先一步下田将它鼻圜还剩下不到一尺的绳头抓住，拼命地往田边拉去，可是这二水牯子也许还玩的不尽性，懒着躺在泥水田里一动不动，两只大大的瞳孔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时地摇摆着它那宽厚的双耳，似乎在哀求地与我说，再玩一会吧，还边用它那悠闲自乐的尾巴敲打着来袭的蚊子与山间那独特的大苍蝇，情急之下我便愤怒地用棍子拼命抽打它那厚实的背部……

    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十多分钟它才甩着尾巴慢条斯理，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他这一站起可把我高兴坏了，赶紧用手将田里的污泥扶平，然后又找到田头插秧时剩余的秧苗对照先前的格式一棵棵补上，趁着没人看到我赶紧悄悄将二水牯子牵到旁边的水塘里，然后扑咚一声跳入水中，与它一起畅游地嘻闹，因为只有擦洗干净它身上的污泥才不会让人发现，更不会让人扣工分……用脚Y勾在它那弯弯而又长长的牛角上，随它一起在水塘里尽情翻转，时而仰游，时而腑游，时而看看碧蓝的天空上那一道道灿烂的彩红倒映在水中，还有那一群群白色的大雁不时从头顶飞过，似乎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烦心事。

      就在我与二水牯子游泳正处在兴头时，爷爷也找到了这里，叫着我的名子喊，三娃子还不快起来要是让你妈发现你又在玩水，还不又要被挨打，我便笑着对爷爷调皮地说二水牯子不起来呗，我只能游泳才能捉住它啊，并将刚才的事瞒着爷爷默不作声，故意提高嗓子叫爷爷将牛绳递给我，并自言自语地说，这二水牯子还真会享受啊！爷爷，昨晚一晚扯断了绳子原来是到这水塘里来睡，幸亏没去害人吃庄稼，为了不被扣工分为了不被挨骂，我自说自圆地凭生第一次扯谎说了违心的瞎话。

    河滩对岸的果园里，就是我们最向往的神秘乐园，春天，桃树，梨树，还有樱桃树……都开满了各色的鲜花，红的，白的，黄的，引来一群群嗡嗡的蜜蜂声，忙碌地在枝头缠绕着花蕊，走在树底下感受着这无边的美景，让人陶醉在这不是神仙也似仙的环境里浮想联翩……近处的菜园子种满各种瓜果，西瓜，黄瓜，菜瓜，香瓜等等………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里就是应有尽有的果食王国，不得说它真不是不无时无刻地吸引着我与我的同伴们，随时都惦记着想进园门参拜。

    忙先耕种后的耕牛是最好牧放的，也是我们小伙伴最幸福的时刻，原野里，河滩边，山林间到处都是我们的牧放场，将牛绳紧紧地缠在牛角上，在旷野的河滩上任由它们奔放，或相互打斗……于是便纷纷勇跃跳入水中游泳捉迷藏，随时享受着天然沐浴的优待，更是就地野外就餐的大好时机，而且大家相互之间不用言语去表白什么，有时一个会心的鬼笑，有时只是摸摸肚皮或轻轻地拍拍肚皮或作个怪动作，就能人人心领神会……我们将偷生产队能吃的东西盵时，一种叫顺手俏带，一种叫关心收成，那就是偷吃花生与红苕时叫关心收成。因为它们都是需要爬开土壤才能看到的果食，不象长在土壤以外开花的果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好歹与大小长短……总之只要是一眼能看到的挂果的食物，我们统称它为顺手俏带，一但能够有顺手俏带或关心收成的时机大家绝不手软，从来就是只要有人先带头行动，大家就会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纷纷行动。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我与我的同伴们一到夏天就一起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穿着那仅有遮羞的短裤头子在奔放的河流与旷野的山川之间享受着大自然带给我们的无限乐趣与快乐，让我渡过了美好的，苦涩的，难忘的，耐人终生寻味的童年！

作者简介：

周学华湖北红安人，初中文化，中共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