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行车往事
我是在大足中学念高一时学会骑自行车的。说起学骑自行车,还有一段 “不光彩”的陈年往事。龙同学是班上唯一有自行车的人,而且还是牌子货:永久。每天看到他上学时骑着自行车风一般的赶往学校,放学后又潇洒地跳上自行车绝尘而去,心中很是羡慕嫉妒恨。当年,对于一个穷学生而言,要买自行车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想,学骑自行车总是可以的吧。学会了,说不定有朝一日买得起自行车能派上用场呢!要学自行车,首先得有自行车才行啊!于是,我动起“歪脑筋”来。既然龙同学是班上唯一拥有自行车的人,那我只能找他借啰!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找到他,想借用他的自行车,谎称要回一趟家拖米,义气的龙同学毫不犹豫地把车借给了我。我内心一阵狂喜。放学后,我推着借来的自行车去校内的篮球场学着骑起来。说实在的,初学自行车还真不易。骑上去车子和人总是东倒西歪,人车很难协调合一。摔了多少次跤我记不得了,但每次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骑我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学成的强烈欲望始终驱使着我。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个小时的摸索练习,我终于学会了。为了显摆,我决定骑车绕学校一周。刚骑到教学楼下面的通道时,从岔道上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我急忙捏刹车。尽管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自行车还是对直地撞了上去,我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拍身上的灰尘,抬头一看,我傻眼了,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同学。他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幸好他闪得快,前轮只挨了一下脚跟。我的脸一下子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再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过了一会儿,龙同学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不是骑车回家拿米去了嚒?”我无言以对,只得道出了实情。龙同学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好过分!”然后夺过自行车推在身边,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我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心情十分复杂:幸运的是,我学会了骑自行车;不幸的是被龙同学发现了,谎言被戳穿。对此我很内疚、很惶恐,颜面尽失,诚信也亮起了红灯。

尽管班上没有其他人有自行车,我还是想方设法找寻练车的机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练习,我的车技有了长足进展,于是决定骑车回家一次。但车从哪里来也?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龙同学肯定不会再借给我了,我更不好意思向他借。天无绝人之路,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班长和隔壁班的一位女同学过从甚密,她有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于是我就怂恿班长去帮我借。刚开始,班长不肯,说人家天天都要骑。我进一步软磨硬泡,仍然不肯。无奈,我亮出了杀手锏:我要把你耍朋友的事儿告诉班主任。那个年代,学校是禁止学生谈恋爱的。班长终于顶不住了,说我去试试。在拿到自行车的那一刻别提有多高兴了,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是在心神不宁中度过的。老师讲的内容,我基本上没有听进去。一下课,我第一个冲出教室,飞奔到停车的地方,打开锁,跨上车就跑。骑出校门,进入龙岗街道,车和人都多起来,手心开始冒汗,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簌簌往下掉,袜子也被汗水泡透,踩着踏板直打滑。我索性下来推着自行车沿着马路边走……过了南门桥,人车都变得稀少了,我又开始骑。耳边想着嗖嗖的风声,凉快极了,便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来。过了烈士墓,公路变得陡峭不说,弯拐也特别多。我在那段路上弯来拐去、喘着粗气地蹬着。骑到南山果园处,正是广柑树开花的时节,那浓烈的花香沁人心脾,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过了寓言观,陡坡路段终于结束,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骑下坡,尤其是长下坡的感觉真好,不需要踩动踏板,自行车名不虚传真的自行了。耳边除了嗖嗖的风声还是嗖嗖的风声,在弯拐多的地方只需要轻捏一下刹车就行了。剩下的路段就好说了,坡度很小,骑起来就没有那么费劲了。一路顺畅。经过两个时的骑行,我终于到了家。父母看到我骑自行车回家,先是惊讶不已,继而脸上乐开了花。闻讯而来的哥哥嫂嫂,侄儿侄女把自行车围个水泄不通。他们以前看到的都是别人家笨重的自行车,这么轻便、灵巧、漂亮的自行车还是头一次见到。侄儿们轻轻地摸摸车把手,摁摁车铃铛,甚至提出来要我带他们在院子里兜兜风。那天晚上的饭菜很丰盛,爸妈又是杀鸡宰鸭的,又是推豆花的。大家坐下来开开心心地吃着,快快乐乐地谈着。他们今日的话题对我的学习关心得少,对自行车谈论得多。在上高二时,我们曾经有过一次骑行“壮举”。我读的文科班,班里有自行车的同学多了起来。有天晚上,我们寝室的8位室友在晚上开“卧谈会”时谈到自行车的事儿。我问是不是大家都会骑了?都说会。我突发奇想,我们何不来一个集体骑自行车旅游?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我们还商定了目的地:铜梁巴岳山。有同学建议每个人邀请一位女同学参加。他的建议也获得一致通过,接下来就是分头去借自行车了。不到一个星期,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东风吹了。在一个初春的周日清晨,我们一行16人,骑着8辆自行车浩浩荡荡向巴岳山进发。一出大足县城,道路平坦宽广,金灿灿的油菜花盛开在两边的田里,柔柔的春风送来阵阵花香,和煦的阳光拥抱着我们。我们像放飞的小鸟,心情无比舒畅,骑着车飞一般朝着目的地奔去。骑着骑着,自行车开始出状况了。先是晏同学的链条掉了,修了半个小时,我们就等了半个小时;然后胡同学长时间钻进油菜花和女同学合影,这引起了其他同学的不满;再是在一下坡路段,秦同学把后座上的李同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浑然不知,跑出了二里地才被其他同学拦下,倒回来把还在地上呻吟的李同学捡回后座;此外还有一对搭档扯皮了,搭车的嫌骑车的骑得慢;骑车的嫌搭车的太重了。后来经过队长的调解,矛盾终于得到了解决。大家又愉愉快快地重新上路。大部队继续往前行。经过5个多小时的骑行,我们终于到了巴岳山脚下。在路边找了一家代销店,给了两块钱,把所有的自行车停靠在那里,然后我们开始爬山。巴岳山不高,我们爬了一个多小时就登顶了。我们在山上游览了一个多小时,拍了很多照片,简单吃了点东西,又精神抖擞地踏上返校之路,赶回学校上晚自习。现在翻看当年拍的照片,当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如放电影般反复呈现,温馨而美好,永远值得回味和珍惜。1993年我大学毕业,那时包分配。我是定向生,得回大足去,但我很想留在重庆,我投过许多份应聘简历,到过好几所学校试讲,都已失败而告终。我最终被分回了老家的一所中学---龙水镇中教书。尽管我一百个不情愿,还是去报了到。父亲特地花了340元给我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作为我参加工作的礼物送给我。那辆自行车白里透着粉,相当漂亮,我很是喜欢。心想这辈子就只能在龙水安安分分地工作了。在父亲为我买回自行车的一个星期以后,我意外接到了我曾经去应聘过的一所中学的录用通知书,学校还在渝中区。在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立马乘夜车赶往重庆,第二天一早就去学校报了到。从此在重庆安家落户、娶妻生子。重庆山高路陡,不适宜骑自行车,从此父亲给我买的且只骑过三次的自行车永久地留在了老家。每当我想起父亲省吃俭用攒下的340元钱买的那辆自行车时,心中感恩之情便会油然而生……如今,城乡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作为交通和运输工具的自行车已被家庭小汽车所取代,自行车成了人们休闲骑行、锻炼身体的“玩偶”。不过,我和自行车的情怀却一如既往,每当看到别人骑自行车时,心里总是痒痒的、欠欠的……
蒋怀文,男,1970年生,中学英语教师,业余时间喜欢写些豆腐干文章,翻译点英语小故事,2000年前曾在《重庆晚报》、《青年文摘》、《青年博览》、《当代先锋文学》等报刊、杂志、微信平台上发表过20余篇散文和译文。中途搁笔15年,最近又开始零星的写些散文,以充实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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