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甲花
雨淅淅沥沥,天和地全氤氲在一片清冷的雨雾里,落叶一层层覆盖。又到了“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的晚秋,这样的时节,对于爱花的我,是不敢有太多奢望的。床头花瓶里的桂花早已经干成深褐色,花盆里的鸡冠花也有些瑟缩,顺手摘一片银杏叶,想象成春花的模样,边走边唱着“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日的落阳……”。目光是在不经意间被吸引的。一排长长的工房,一片小小的空地,就在工房和空地中间,一团红艳艳的花把目光照亮。指甲花?容不得冒出第二个念头,人已经站到了花前。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濯,整棵花都显得水淋淋的,轻轻一碰就有水滴滑落。捻下一片花瓣,许是喝足了水的缘故,并未在指尖留下期待的红。可就是这轻轻一捻,伴随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脑海中关于指甲花的记忆全部苏醒,落寞的心也在瞬间迸发出一种别样的欢喜。

灰姑娘亦是爱美的吧,与院子里其它花花草草用来芬芳四季招蜂引蝶不同,指甲花独独可以用来染红指甲。在无数个闷热的夏日黄昏,一捧红艳艳的花掺入一点点白矾,捣碎后糊在指甲上,再用麻叶包好。此后两只手便像上了枷锁,任凭蚊虫叮咬,却不敢去动它,因为稍一用力麻叶首先会破,指甲花的红色汁液就会趁机溜走,将一晚上的忙碌化为泡影。可话虽如此,哪有小孩子不挠痒的,何况还是在梦中?随着困意一阵阵袭来,我再也顾不上期待中的红指甲,倒头就睡。于是,常常在早晨醒来,发现手指上残留的是白色棉线缠绕的一团团烂麻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一个夏天不知要包多少回,直到最后终于把指甲包成黑红,像一颗颗泛着晶光的玛瑙。指甲周围的肉也被白矾烧得泛黑起皮,最终一点点脱落。尽管如此,仍感觉不过瘾,把多余的花摘下来,晒干收好,过年时,和待客的馍一起上笼屉蒸,让红红的指甲伴着红红的年一起度过。记忆中,指甲花开得最绚烂的一次,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年雨水多,花开了一番又一番,特别艳。有单层的单片儿,有多层的瓷疙瘩,其中最让人艳羡的,是一种叫十样景的:红、白、粉红、浅紫,仿佛世上所有的花色都集中在了这一棵花上。花根是深绿,越往上颜色越浅,更让人称奇的是每朵花都开出三种以上的颜色。我想它一定是因为开在众花之中,被蜜蜂蝴蝶传授了各种不同颜色的花粉,所以才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姿态。指甲花的种子很少留存的。通常的做法,是等种子成熟后,自然崩落在叶下的泥土里,等明年榆钱盛开,一棵棵小苗便像听到春姑娘的召唤似的,争先恐后从泥土里钻出来。就这样一层层地长,一层层地剔,直到最后留下最粗最壮的苗,开出最美最艳的花。

可眼前这棵指甲花是从哪儿来的呢?附近既不见花园,也没有草地,它的种子,是被贪吃的小鸟啄来的,还是被调皮的孩子随手撒落?工房里的人们,是否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偶尔回头,看一眼这独芳的花?他们是否会想起家,想起开在自家庭院里的一棵棵浓艳的指甲花?而对家中老人孩子的思念,是否也会因为这一棵花,多出几分暖意?在这样一个秋日的微雨的早晨,我不禁为一棵花痴想了。
盛秀丽,女,1971年7月生于河南平顶山,现为郑煤集团职工,故乡的山水给了我聪俊和灵秀,火热的生活促使我一次次运笔成文,曾有多篇作品发表在《郑州矿工报》、《当代先锋文学》、《都市头条中国文学》上,相信写一个字有写一个字的欢喜。现为《当代先锋文学》、《都市头条中国文学》驻站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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