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从局里回来,合抱着的手掌托着后脑勺,仰面躺在沙发上长嘘短叹的,看样子,柱子转学的事又泡汤了,眼看快开学了,处于心情的急切,妻子忍不住开口便问:
“事情弄到哪一步了,有点希望没?”
“教改上那个头儿真不是东西,昨天在他侄儿结婚的酒席上承当美美的,今天找到他,像变了个人一样说,办什么事情会那么容易吗,人家学校的事,我说行就行啊?”
“昨天你一说,我看都不保险,你又没提礼上门详谈其事,凭那点捧情礼就给你办了?没长个脑子想想,况且酒桌上能说清吗?”
“啊!我没长脑子,怨我没本事,行了吧!你有门道儿也可以亮一招呀!”
“哼!让我亮一招,要你这爷们干啥?”
“嗬!你说这都是爷们的事,你就没有责任?哼!今天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丈夫说着猛坐起身,从衣架上拉下一件夹克,夺门而去,边走边撂下一句话,“学校事忙,今晚不回来了。”
饭己做好了,在将要开饭时间招来纷争,妻子火冒三丈,将手里的勺子往锅台上一甩,呯...地关上房门,也夺门而出,边走边大声嚷嚷:
“这个家你能舍,我也能舍!谁还怕你不成。”
媳妇儿娘家是本村的,一会儿间便回到娘家在母亲的对面坐下,望着女儿的脸色不对劲,母亲拉下毛巾在脸盆里揉了几下递过去说女儿:
“给你擦把脸,消消气。你老公是教师,平时也是挺祥和的,今天咋又惹你生气了?”
一看是个泄火的机会,女儿便把刚才家里的事,托盘复述了一遍,最后说:“跟这样的男人过生活,多窝囊啊!”
母亲听着,像啥事没发生一样,打开保鲜柜,端出一盘梨,拿起一个,用刀一圈一圈地转着削着,吊下长长的果皮,意味深长地说:
“这削果皮的技术你会吧,手把握着刀削皮的薄厚尺度,厚了不行,糟蹋了果肉,薄了也不行,果皮易断。过光景一样,轻了不济事、重了伤感情,这点小事儿还能离婚不成?问题终有解决的办法。”
母亲把梨削成白馒头一样,将刀往上边一扎,递了过去说:
“尝尝,脆甜脆甜的,这是你大姐昨天送来的,人家院里那棵梨树,一年能卸四五筐,还说给你送一筐呢!看你姐,终日为树喷药、浇水,树身用棍儿撑着,树枝用绳子拉着,几经苦心,才有了今天这甜蜜的果子,真不易啊。
“母亲耷拉下眼皮停下许久,再用余光瞟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儿,见她用手扣磨着指甲默不作声,又继续说:
“自你姐夫不在的二十年里,她拖着四个女儿,不也是熬过来了?遇事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啥事不都是自己担着,还是你有福气,就这一个孩子,男人还教书,负担轻,又有钱花,还闹什么气呢!”
“嗯,你老公说得对啊,孩的事就是两个人的事,你如果你有朋友也可求人家帮忙啊,怎么全是爷们的事呢?”
母亲不紧不慢地又搭上一句。
“他在事情场上还没办法呢,我有什么招啊?”
女儿用责怨的语气说。
“是啊,既然没招儿,就应该耐着性子把话听完,商量着再想别的法子,干么还要埋汰人家?说什么没脑子,是你说的话吗,这是在侮辱人,叫谁能接受得了,况且都还在火头上,不翻脸才怪呢!”
母亲解释着。
“可不,当时我火上来了,没想那么多,你说我现在该怎么说?”
女儿一时有所省悟,母亲看女儿真正服输了,就继续耐心地诱导着:
”那不明摆着,自已没办法就应退一步,不是向老公发火,而是帮老公降火,应该说,人家有人家的难处,不能一味的责怪,或劝老公别拿恁大劲,不行可另想法子,饭是还要吃的。将水端过来,让老公洗下脸;先吃饭,饭后火气全没了,还可以再说嘛!”
母亲继续说:“你想,你大姐俩孩儿从未转过学,不也考上了医大,全凭自已的么,转学也不是万能,咱尽力就行了,何必使恁大劲呢?你如果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还有啥事?”
“哦一一,你这样说真是我的错,你别担心了,我回去将饭热热给他送去,再赔个不是,他有胃病,饿过了晌儿可不是小事儿。”
闺女说着起身就想走,母亲说,拿几个梨,女儿爽朗地笑着说,不用了,你让我一开窍,比吃什么都香甜,说着夺门而出,一溜风似地走了。母亲也追出大门外,手捣着女儿远去的身影苦笑着说,你呀,真是个猛张飞,浪来一阵风……
结束语一一光景要和祥,先有明理的丈母娘......

作者简介:段虎生,洛宁县赵村乡凡东北二组村民,青年任教十余年,中年从农,晚年凭薄技游离异乡,终不枯手中文笔,善描人间情肠,传播尊老爱幼,宏扬正气,传送中华文明正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