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远翔,男,一九八四年生于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三洞乡幸福村梅山寨的一个贫农家庭。因家中贫穷所致初中毕业后,先后于江苏、上海、深圳等地打工,深感知识的重要性和对书的渴望,并于二零一七年再次入校进贵州省经贸学院(原贵州省内贸学校)就读,在校期间任第十一届学生会副主席、宣传部负责人、校紫竹诗社常务副社长助理;二零一五年十月入谷风诗歌学院,师从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王熙文老师。
忆 故 乡
文/灯光下漫笔
我的青少年时代都是在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度过的,每当想起生我养我的地方就像想起我的母亲一样想着她。
九十年代初的故乡到处是一贫如洗的大家庭。每当有客人来了,炒黄豆、炒脆辣椒或买豆腐块就过生活。但到过端节(端节水族特有的节日,不是国家传统的端午节。端节每年过的时间都不同,水族不过年只过此节所以特别的隆重)时大家毫不吝啬,家家户户至少备上几十斤肉,过端节当天天还没黑各家备好了一桌可以围坐几十人宴席,伯父、叔父和青年人们大家一起手牵着手围在长桌边,举起酒杯,一人喝大家齐声哟……哟……哟……,哟过几家后,婶婶、堂嫂们也跟随其后,也如此手牵手轮流喝一圈,然后尽享美味可口的鱼包韭菜,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才休息。第二天午饭时正是接待客人的时候,有新婚的,一般舅子来作客就杀鸡招待 ,如果是公公婆婆来就杀小猪杀鸡祭祖,饭后客人们纷纷去马坡看赛马、唱山歌等天黑了就回来再休息一晚,第二天午饭过后如果客人要回去,客主还包上一两斤肉左右、几块煎好的豆腐块、糯米饭一大团送客人带回家再吃。客人走时,全家人拎着随礼跟客人深情侃谈直到寨子门闾以表主客的热情与不舍,双方互致道别词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孩提时,为了下一代父辈们晚上也经常开会,兴建水库、加宽道路、引进自来水。那时候没有电灯可照,晚上就点着煤油灯或点油柴亮。如果遇到有白喜的时候,晚上通常用汽油灯照亮吹芦笙、唢呐和演唱花灯……
后来有了电灯,一百五十多户的大寨只有那一两台黑白电视可看,每晚一有电视剧一大寨子的人蜂拥而至,站的站坐的坐满满一堂屋人在看电视。晚上十点过后,我们在月亮下,结群捉迷藏、开猫、跳高、大比武,闹得鸡犬不宁,直到午夜过后才各自回家休息。有些年龄稍长的哥哥们因为家里穷辍学在家,晚上也会经常三五成群到寨子门闾那里学唱山歌,会唱山歌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本领,学会唱山歌口才自然会好,也会给自己带来好运,因为口才好的会唱山歌的人很受姑娘喜欢,也就成了后来老人教育孩子的口头禅“穷人家的孩子容易找到家”,所以大家从小学起都会挤破头去学山歌,我也不例外。
记得,有一首水歌唱着“1994年以后一辆自行车急驰而过……。”
请露天电影、放录像给大家看增加过端节气氛。
从此开启了那时代人不可磨灭的记忆。
假期或周末跟堂姐们去放牛,堂姐们教我跟她们踢毽子、跳皮筋、捡桥。可是这牛一放年复一年却耽误了她们的一生没上过学,跟我一起读书的同龄们,在就读小学期间也纷纷辍学回家干农活。我上三年级时,正逢深圳扶持失学儿童再入学,并捐资建了一栋三层的教学大楼。那时我的次哥辍学在家放牛,也被扶持再入学的名单中,可是家里穷又放弃了再读书,让我顶了他的名免费去读。几兄妹都在读书用钱的确带给父母很多压力,没办法父亲和我的堂哥潘启勤天天在山林里拉大锯锯木板,晚上父亲就叫我给他踩背矫正防驼背。每逢赶集父亲不卖木材就是卖柴找钱供我们上学。日积月累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板子和木爿,母亲每天总会捞得一鱼篓的虾子和万年鱼来烘干,赶集时拿去卖补助家用。冬季邻居们纷纷前来烤火堆取暖,聊天直到深夜才散去。
故乡那熟悉的歌声,都因我身在他乡而变得遥不可及。
曾经与我一起放牛的堂姐们早已远嫁。跟我一起玩的兄弟们早已成家立业,把一栋栋老木屋焕然一新,四通八达的故乡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如今的故乡犹如奔腾不息的涌井,涌出了很多名人和优秀学子在高举新时代的旗帜再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