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组诗)

文/张杰

1

地里的庄稼快收完了

偶尔还有一小块玉米

苞米熟得耷拉着头

可能是主人在外打工没回来

刚播完的小麦已发芽

有的麦苗钻出黄土

顺着垄看

一行行青色

叶尖上闪着晶莹的露珠

不远处有一畦蒜

一个包红头巾的少妇

手里持着铁丝钩子

静静地找地膜下没拱出的蒜芽

许是比小麦早种了几天

蒜畦绿意盎然

秋天

万物在老去

它们却新生

2

院子里有两棵树

一棵是楝树

一棵是柿树

楝树上挂着一撮撮豆粒似的干果

是鸟儿过冬的食物

柿树上结着不少的柿子

让它再长几天吧

越软越好吃

人到中年

越来越喜欢柔软的事物

3

天渐短

夜渐长

空中弥漫着风霜

燕子走了

花儿落了

虫子集体消失

树枝光秃秃的

田野里偶尔窜过一两只野鸡

十月在秋后算帐

大地白茫茫一片

世间能留下的事物并不多

西风中

我裹紧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