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房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
文/郭凤祥
赵奶奶回山东家了,带回来一小笸箩落花生。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我的梦境里,总会出现儿时赵奶奶从山东老家回来了的情景,她的右胳膊蒯着腰子筐,筐里装着一个小笸箩,笸箩里装满了落花生。
赵奶奶作古多年了,可我的梦里,赵奶奶依旧含着笑,满脸慈祥。妻子说,这是昼有所思,夜有所梦,赵奶奶和你有天人感应,给你托梦了。
打我记事的时候,就常常去赵奶奶家里玩耍,吃到过赵奶奶炒的角瓜籽,烙的粘火勺,汆的肉丸子。最忘不掉的是她回山东老家时,带回的落花生。
赵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她的儿子好像精神上有些毛病,从不讲话,在一旁干坐着看我和小伙伴们玩耍。逢上雨天、雪天更是留人的理由,我也干坐着不走,看她家有没有好吃的。
赵奶奶是了解小孩子心思的,她知道个个都长着一个吃心眼。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的时候,赵奶奶总会翻箱倒柜地找出几颗落花生,嘴里叨咕着:“麻房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然后问我这是什么,我摇着头,心思并不在她的那些顺口溜上,眼睛却只盯着赵奶奶手里的花生。赵奶奶一边耐心地告诉我,她说的是花生,落花生,然后就把落花生放到火盆里。不一会火盆就冒起了黑烟,花生在火盆里烧着了。“着火了,着火了!”我惊慌地大喊大叫。“莫事……莫事!”赵奶奶不慌不忙地翻动着火盆里的花生,直到花生在火盆里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满屋子里升腾着焦香味。
赵奶奶把烧焦了的花生从火盆里一一捡出来,放在地上凉一会,便伸出两个手指头,捏出一粒花生,放到手心上,然后掌心对着掌心揉搓着。不几下,花生的皮和花生的仁脱离了。白白的花生仁像一只只小猪一样好看,薄薄的花生皮像花瓣、像孩子的红兜肚、像秋天的一地落叶,让我幼小的心灵跃动着美丽的遐想。
赵奶奶把剥好的花生仁递给我一粒,又转身给他的儿子一粒。他的儿子总是笑嘻嘻地又把那一粒花生放到我的手心里,然后又使劲地按了一下,也不说话,看着我,那意思是让我吃。
白胖胖的花生仁带着火盆的热度和赵奶奶、赵叔叔手上的温度,又香又暖。我把花生仁放到嘴里一嚼,花生的甜味、香味从嘴里、鼻孔里窜出,顿时满室馨香。
赵奶奶把剥下来的花生皮放到小碗里,再打开柜子,从糖罐子里捏出一点点红糖放到碗里,用手指头搅拌了几下,然后再用两个指头捏出一捏花生皮放到我的嘴里,说:“这红糖啊可金贵着呢,是俺从山东家带回来的……尝尝这坐月子吃的‘生衣’!”
我就问什么叫生衣?赵奶奶说:“生衣就是花生衣,生孩子,穿花衣,白白胖胖带把地……”然后,赵奶奶用手指头点着我的小脑袋:“你呀,你就是个带把地……”
我立刻羞红了脸,忙说:“我不是带把地,我不吃生衣!”赵奶奶乐得拍腿大笑:“你这个傻小子,红衣能养血、补血,还能让白头发变黑呢!”
其实,花生衣是又苦又涩的,尽管赵奶奶的花生衣蘸了红糖,但是吃起来仍苦涩难以下咽。可是,从那以后,我却对花生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养成了吃花生皮的习惯至今。
“麻房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童年就像一个猜不出的谜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童年就是一部读不完的书,每一次阅读都会氤氲出谜一样的香味……赵奶奶的红肚兜落花生伴随我度过了快乐有趣的童年,挨过了多少孤寂和风雨的岁月。挨过了四季才明白童年的时光才是我永远追寻不落的日月。
作者简介:
郭凤祥,男,1962年生人,大学文化。先后从事教育和企业管理,爱好文学。在《通化日报》《长春日报》《山西日报》《长白山杂志》《南宁晚报》《泉州商报》《毕节日报》《保定晚报》有散文发表。
主要作品:《豌豆》《永远的赊欠》《糖花面》《轱辘圈》《本地鸡蛋》《生中的一抹绿色》《脚穿草鞋会走得更远》《箱底罐头》《女儿去了南方》《这里的蝲蛄会唱歌》《岁末随想》《你不能替孩子成长》《管理的至高境界》等。愿以“我手写我心,圆文学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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