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的孩子（三章)

一、上学，

天色放晴，青沥沥的大山如墨

朝霞映红了高高的大凉山雪顶

在那透着土香的新辟公路上

走着一群上学的孩子

他们嘻笑，他们奔跑

学校的大楼在山那一边

山是滋滋润润的龙脉

路是宽宽朝朝的大道

树梢上有冰凌哗哗落下

露水沾衣，泥土湿裤

山风拂拂，山鸟叽啾

大凉山的崖岩青涩铮铮

大凉山的森林蒸蒸生烟

大凉山的苦难一去不返

大凉山的孩子朝气蓬勃

老师告诉孩子们

明年铺上水泥路好走

孩子们七嘴八舌发言

这路已是宽敞明亮了

唯有好好学习报祖国

他们踏着大凉山的土地

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

走在去学校的大道上

那是祖辈缺失的课堂呵！

那是祖辈曾经的梦想……

那时的日子在血泪里浸泡

那时的人生在苦难中挣扎

难道我们生来就是奴隶

难道我们只有作牛作马

共产党毛主席恩情深似海

在这莽莽深山老林中

人民政府点亮他们的课堂

人民政府复苏了祖辈梦想

让他们幼小心灵燃起渴望

雄鹰展翅呵大凉山要奋飞

山野苍莽，朝阳灿烂

山风阵阵，山崖飞扬

孩子们走得满头大汗

教学大楼沐浴着金色阳光

五星红旗在操场上高高飘扬

2019年1月23日，初稿于贾村。

二、放羊娃

高高的长坡上

一群羊儿正自由自在觅食

它们优闲又散漫

寻食着润色草颗

偶尔对着苍天“咩、咩咩”

秋风瑟瑟，秋色惆怅

满坡草儿正在枯黄

滿山树儿铮铮作响

远处山脉郁郁茫茫

天边云彩呈出金黄

山鹰在长空中傲翔

钢铁般翅膀纹絲不动

向着山坡猛然扎下

仿佛要叼只小羊儿作晚餐

羊儿安祥觅食头也不抬

山脚下的小金河哟！

盈盈柔柔拥着两岸山峦

如此温顺，如此静谧

已是深秋时节了

她依然是那么澄黄澄亮

天色向晚，云儿思归

也不见牧羊人前来领羊归圈

崖下的黄草中猛然一动

跃起一个头裹黑巾的少年

他不慌不忙四下望望挥鞭打哨

家就在小金河坎上公路边

自从阿妈死后阿爸每天回家很晚

阿爸总有拉不完的货物

阿爸总有载不动的忧伤

阿爸总是坐在火塘边喝酒……

少年很纠结，少年很忧伤

他都九岁了还没去上学

老师来动员阿爸满口答应

老师走了，阿爸也忘了

看到阿爸忧伤样子少年沉默

姐姐在省城里念大学

哥哥在县城里上高中

阿妈呀！你快回来吧

阿爸把我念书事忘了

我只能每天在山上看着上学的路……

2019年1月24日，初稿于贾村。

三、西昌老照片

这是一张黑白老照片

几个孩子在大凉山草坡上玩耍

他们衣衫不整面孔沾泥

脸上漾着天然喜悦

眼里透着纯朴天真

一条公路从山崖中伸出

跑来一个背弟弟的女孩

风把她头发弄得有些凌乱

背上的弟弟挥着毛狗儿草

他双脚赤裸在外仿佛在跑

我贴近照片看着那小女孩

用手去理理她凌乱的头发

我凑上去替她抱下小弟弟

女孩依然望着前面小伙伴

小弟依然在背上手舞足蹈

他们在玩耍，他们在跳跃

手捧着大凉山的黄泥巴

手揑着大凉山的小草儿

他们站在石头上高声呼喊

他们站在石头上翘首张望

他们并不在乎山高水深

他们实在喜欢水冷霜雪

他们早已习惯野性山岗

他们最大的期盼就是要

从这条新开公路去学校

这条公路四通八达

这条公路铺金踏银

走出大山走向世界

这是神灵的启示呵

这是祖祖辈辈渴望

他们幼小，他们成长

你看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你看那一个个健壮的体魄

他们已长大，他们正蓬勃

呵！我可爱的大凉山雄鹰

大凉山的孩子们呵！

快快展开钢铁的翅膀

新时代让你成长壮大

新时代让你热烈朝阳

祖国的长空任你飞翔

2019年1月26日，初稿于贾村，何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