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

文/孟凡爱

深夜的钟声已经敲响

我焦灼的思绪却无处安放

此时没有人能体会到我心底的忧伤

正如这寂静的黑夜里一只猫哀怨的幽唱

北屋吸氧机扑通扑通的声音在奏响

老人痛苦的呻吟声却无法阻挡

就连西房痴母絮絮叨叨的呓语

都足以让一个病人生出羡慕的眼光

她毕竟还能诉说

回首今日傍晚的时光

我禁不住泪洒几行

痴母听着父亲泣血的咳嗽声

思维奇迹趋于正常

她不断地喊着老伴的名字

……你喝水呀

喝了水就好

生病分别两月多回家

为了让两个病人亙不干扰

迫不得已分两房

是什么让脑萎缩两年多的老伴开了腔

说出了正常人的愿望

老伴的呼唤

让病榻上的老汉情不自禁地下了床

拄杖蹒跚对面房

两双手紧紧相握靠着心脏

老汉捋了下老伴的银发

声音嘶哑

你不是傻了吗

此时你却比我变得坚强

我本想照顾你一生

是因你平时不如我健康

你欺负了我五十多年

我照顾了你大半生

我却输给了你

怜你多年病弱的身体

从没想是你为我送行

儿女有他们的日子要过

病魔让我们走在另一条路上

你怎么想

我还想吃馍

它香

老俩抱头哭了

几十年风雨与共

脸上布满了苍桑

眼里装得下高山

装得下流水

装得下世界

却再也装不下那浑浊的泪水

泪洒千行

顺颊流淌……

深夜里一个声音在回响

再给他们几年的健康

早年吃了过多的糠粮

晚年多享几日国富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