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夜话(小小说)
文/宋任升 诵/沧海 阿丽
题记：今天是我天命之年的又一个生日，本该为孩子们的孝心写点东西；可是，前些日子老娘过生日的情景却始终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一
明天是农历的四月十八，俺老娘七十八岁的生日。挨着老娘躺在被窝里，不仅是在感受和娘在一起的幸福，也是为了聆听一段时间来娘那喋喋不休的唠叨，还想听听娘对我明天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娘不着急，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在说：“孩子啊，你说咱明天非去酒店不行吗？花那么多钱又破费，我能吃多少啊？你们的心情我还不理解吗？我看还不如咱们明天都在家里一起过！孩子们围在一起，你们兄弟自己下厨房，愿意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单为我操心费力的。你们在一起说说话，吃顿饭，我就很高兴，很满意了！”
不等娘说完，我就着急得说：“娘，那哪行啊，就是我愿意，我那二个弟弟和弟妹也不同意啊！您都快八十岁的人了，就是咱每年去酒店过生日，还能过几个啊，破费点就破费点吧！”
黑夜里，我和娘在一句又一句地交流着一一，娘生我兄弟三人，我行大。人们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俺娘没有那个福份，不过她从来没在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中，流露过一句埋怨的话！
娘爱跟邻里们说笑，常说：“人家的闺女是小棉袄，俺的儿还是羽绒服唻”！总能把人家惹得大笑不止，也让人家羡慕的很！总之我们兄弟的所作所为，在街坊邻里们眼里，就是孝子的行为，都成了别人和孩子们学习的榜样！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夜色昏暗的很，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连往日里的猫叫狗吠都躲了起来，只有小区里的电灯和天上的星星在监视着我们，像是偷听我与娘的谈话！
娘停了一会，接着说：“你看邻居家谁，在外也闯荡了多年，平日里很少回家，他老娘想他都想得不行，过了六个生日，只回来过一次。真让人家笑话，自己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咋能那样啊？也不怕以后孩子跟他学？”
我忍不住也插了一句：“也真是的，自己不孝顺，不怕外人笑话，也不怕孩子们以后跟他学？”
娘说：“孝子贤孙孝子贤孙，没有孝子哪来贤孙？人都是一辈辈的老，一辈辈的学，可不敢让人家笑话！”
我说：“娘啊，其实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哪能都一样啊！”
娘说：“也是啊，是都不一样。你看谁家的孩子，人家还在外地打工唻，隔三差五的给老娘打电话，聊会天，问问身体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了？如果娘做不了饭，他就从网上订餐，让快递给送上门，还挺合他娘的口味唻，他娘可高兴了！老人们在一起闲聊，人家都夸他儿孝顺！”
“娘啊，就是的，有时候孩子们也是有心无力啊，好在现在信息发达，外卖又那么及时方便，既然自己没有时间，但有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啊！”我顺着娘的话说。
“就是的，你看现在上网视频又快又好，和真人似的，想吃什么也不成问题了，不是说全国都一样吗，吃啥就买啥，需要啥也能从手机上买，人咋都那么能了啊？”
“娘啊，是这样的。现在的科技发达了，哪里都一样，你这就是身体不允许，要是允许的话，不光咱国内您想去哪旅游我陪你去，就是国外也不成问题啊！就像前年你孙女还从网上给我订了机票，我去了北京旅游；她和她对象去年还去了泰国旅游呢！”我慢慢的和娘说着。
娘说：“托社会的福，真好啊，只要挣了钱，就能想去哪里玩去哪里玩了，这要是倒退十年二十年的，我还真想出去走走看看呢！”
我说：“娘啊，这是不成问题的，啥时候您的身体允许了，我能陪您去坐飞机、坐动车，国内国外看看玩玩都行，咱先上北京，去看看天安门，看看毛主席纪念堂……”
“那该多好啊，可惜只是想想罢了，今辈子是不大可能了。”我抢过娘的话“那也说不定，也许因为俺娘的命好，身体壮了，还是有机会的！”
“俺那孩子呀，尽说些让娘开心的话，想归想，俺现在连三轮车都坐不了，虽然县城离老家才四十里路，俺出来都十多年了，还没回去一趟呢！”娘有些懊悔地说。
我说：“也是啊娘，这晕车的毛病咋这么厉害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私房话？还是天方夜谭？人家说娘和闺女有说不完的私房话。俺不仅是她的儿，她也把俺当闺女待，有时想想还挺可笑的，有时也会让俺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这就是俺娘和她的孩子啊！
时间已经不早了，娘还没有一点睡意，也许是因为娘这段时间积攒的话太多，害怕我走的急，来不及说完，今夜才一股脑的说给我听！人老了觉本来就少，我愿意陪着她，听她把心里的话说给我听！
但是这样说下去，天亮也说不完。我突然把话锋一转：“娘啊，您明天这生日，我这样安排，也不知道您满意不满意？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娘沉思了一会，开口说：“好是好，还是去年那个酒店吧？”我“嗯”了一声，娘接着说：“一是有点远，我又不能坐车；再就是花钱多，哪敢咱们在家里炒上几个菜，再去饭店要上几个，也很热闹啊！”
我说：“哪咋行？您都快八十的人了，就是花钱兄弟们也高兴啊，况且也多花不了多少；再说咱家人多，家里也坐不下，等人家都来了那咋整？更何况我的表姐她们也好几年没住下了，今次说啥也不能再让她们走了，人多红火热闹多好啊！”
娘说：“也是啊！”我接着说：“咱离酒店远是远了点，您晕车的毛病虽然不敢坐车，咱可以去邻居家借个脚蹬三轮车，我带着您，咱早点走，也来的及吗！”
我说服了娘，她答应着：“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吧，别人都忙，咱娘俩先去，在那里先点上菜，等着他们。”我说：“对，这样好啊！”
停了一下，娘接着说：“平日里你们都忙，哪个孩子的生日娘都记得，可也是有心无力，不能为你们过，娘老了，无用了。”听的出，娘说这话有些伤心，稍停了一下，又说“要不这样吧，明天我付钱，反正娘的钱也是你们给的。就算咱大人孩子一块过一个大生日，你看行不行？”
听着娘的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仍忍不住笑出了声，“娘啊，您这个主意很好，咱们全家一起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大生日，真的挺好！我会把您这个主意明天在酒桌上公布的！但也用不着您来付帐啊！”
娘着急地说：“不行，不行，这次我一定来付。给我买养老保险花了你们那么多钱，又是看病，又是买这买那的……现在我都领养老金了，我有钱，今次我非要付的。”
“行啊娘，您也领工资了，比我当年当老师一个月领的还多呢！好！那这次就您付，我们占娘的光，一起过个大生日。这样既表示了孩子的心，也了了您的愿，对吧娘？”我有些打趣地说。因为我知道“孝顺”二字的含义，更重要的是后面那个“顺”字！但我的心和口怎么就不一致了呢？
“好吧，就这样订了，那你明天就把我的意思在酒席上跟大家伙说一声就行了。你是老大，弟弟们都听你的，你办事我放心，我放心着呢！”娘慢慢地说着。
“行啊娘，咱明天就这样做，我知道弟弟们会听我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您的意思吗，谁敢不同意啊！”我向娘开了句玩笑，结果我们两个都笑出了声！
虽然是句玩笑话，我也笑出了声，但不争气的泪水又溢满了双眼……趁着黑暗，我用被角擦试着，努力地说：“娘啊，时间真的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咱先睡吧！”……
小区里的电灯和天上的星星仍在偷听着我们的谈话！墙上的时钟也已指向了凌晨两点，铛铛的铃声伴着我们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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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宋任升，网名闲情醉笔，热爱生活，喜欢文学。愿用一颗感恩的心，与有正能量的人为伍，一起学习，娱乐，陶冶情操！
主播简介：沧海，居天津，爱好文学，喜欢诵读。用声音传递真情，弘扬传统文化。
主播简介：阿丽：朗诵爱好者！喜欢音乐，喜欢静静的欣赏美文及聆听美声带来的艺术享受！喜欢用美的声音传达诗文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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