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聆听(十首)
文/农二哥
秋天 在水中绽放
是收获的使命
而聆听 它内在的生命
是谁给予的温柔

< 犬 撕心裂肺>
一束手机电筒光 一声声油拉据响
对门虎嘴上
养殖房的藏嗷狗
再撕心裂肺也无动于衷
他们知道包青天隔得远
哎 星星躲进云层
藏着织女的心事呢
<醒来的晨>
拔雾霾现蓝天
浓浓渐散消失的秋水珠
生怕惊吓
若干只燕子准备离开 它们在飞
洪渡河的水暗蓝
江边 剩下你我 都并肩而行

<风吹过的响声>
没出息的家伙
一天到晚
围着一个石磨转去转来
老太婆八十有余
她总哈斥责怪糟老头
眼睛又不是被蒙着
瞎走瞎忙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如早点死了吧
糟老头心里是这么想的
<筑梦>
坐后坝 眼瞧龙头山顶黄阳坪
雾化的大风溏瀑布
高不过后头坡
后窝子那个僧人
曾在此以敲木鱼
叮咚叮咚的声音
滑过清水的秦家坝
缠绵着竹兰田
那喝二两过街酒的醉客大爷
终忘了上高峰的路
来时的客云里雾里
从未分清过方向
消失在张家的气坑
往昔 无聊的新月携带密信
潜入和平的那口土塘
把一些诸如杯 碗 酒皿
消灭在牛山坡
结巴九公说他从此向小龙青宣战
<仡佬五哥>
他从不客气 与外姓人比豪爽
只想活在酒糟味里 与神仙
一决雌雄
五哥喝了二两后
鼻子像公鸡的红冠紫高气昂

<深秋>
太阳向个害羞的姑娘收敛起
泛滥的阳光
在这个季节总是锁紧双眉
幻想来个狙击手 枪击中大地的回音
两河口河边的白鹭
仍然神情自若
朦胧的布下无边的忧愁
<三姐的火热的青春>
总有人在问 思考 是什么会使三姐恼火
她具有如此高度的冷静
忍受 宽容 从善
她善于理解并换位思考
她有一个初中
因家庭不得不提早毕业的证
将心比心
别人的善良素养和道德风范呢
她悄悄地偷了些去
将心比心
有几人可以这么大度呢
要知道善良的高贵比天高
也许修行在路上
要不然三姐屁股后面
六个子女 四个老人 外搭圈中二十头猪
谁来料理
我服了 也汗颜
在这个到处飘着红色的视线里

<野菊花>
丫口当风处
轻轻飘来阵阵桂花香
野菊花说 要吗赴汤蹈火
要不视死如归得了
都知道那些为战争死去的
并非都是英雄
他们之中总有些与虎谋皮不成者
准会掉转枪口
轻松地杀入自家群
他们不想报复无辜
甚至也不惜同归于尽
野菊花说那些制造惊天血案
血色是相同的
至于称呼无外呼是英雄和炮灰
无外乎隔着一桩桩墓碑
地球人都知道
野菊花不是人 是一种开花的植物

<二婶的道德观>
大字不识一个 说话头头是道
她操一口流利民间口水语
总是知道把真相告诉大家
不管是听来的 还是电视上看到的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正义
只道是一种闲聊
她喜欢把目睹的罪恶告诉大家
只道是一种良知
她把了解的事实告诉大家
认为是一种德性
她把听到的谎言告诉大家
以为是一种责任
她把亲历的苦难告诉大家
以为是一种告诫
她把面临的风险和不幸告诉大家
总认为是一种善念
她说一些人常常批评社会的阴暗面
却不知道那些怀揣光明的人
才会去发现和揭露生活中的龌龊
她说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
闲吃萝卜淡操心
但她一定明白自己
大字不识一个农家妇
农二哥,原名文东,仡佬族。作品刊于《文学纵横》《先躯报》《世界日报》《海华都市报》《湖北诗刊》《长江文学》《诗领地》《北疆文艺》《木兰文学》《清远日报》《鞍山日报》《长江诗歌》等纸媒。
有作品入选《现代诗精品选集》《中国先锋作家诗人》《诗谱》《亲爱的生活》《中国诗坛名家八十人》《荒原》等。
出版有小说集《归》。
霧 蔽
文/农二哥
花狗没有往夜的吠叫
索然无味倦怠在檐角
看它几眼 呆滞的目光伴着发抖
雷声刚过 阵雨又来 稀里哗啦下了大半夜
天才朦朦亮点 满山满沟黄汤水 牛二哭了
他经年累月种在坡上的包谷刚挂红须头
他那弯腰的绿豆角才露白
他那年前才从银行货款五万塘里的鱼 虾 蟹苗
正盘腿紧赶慢赶追溯潮流 生怕走着的霸王步没人看见它们的威武不能屈
牛二说走吧走吧 走到尽头好解脱
顺便也把搂在脖子上的牛索子解决了
免得天爷看见了不流眼泪
下雨之后
老忠头才点种的白菜苗刚开芽
他说顶多只是毛毛雨
像这种昏天白日地下
这那么几十年来 头次越见
署去凉来 怕到时菜苗又要遭秧啰
下雨之后
还是张爷悠闲
正蓬赶集的时光里
骑上电马儿 交警 大小车还不得不让道
至于有关道路交通规则 驾驶证
都离他远远的
老场上的小酒馆 成群结队地坐满了人
自种烟味 骂娘老子声 口水吐满地
糊了糊了 又得三十二
他的脸上比孙子中彩票还乐意
下雨之后
杯子碎了一地 闲六又渴醉了
他婆娘才刚刚离去
也许昨晚 如果少整几杯
也许昨晩 那怕他早些回去河岸的家
拽着婆娘临走时牵挂的的手
至少他们一齐走也是幸福的
下雨之后
立秋的天气渐渐冷了
猪四在新疆打工的工棚 封闭不是很好
半夜格外寒冷 常常被冻醒
不断地发出咳嗽声
他内心明白 再过几天
娃儿们的书学费该交了
他说再灰暗的日子
等有朝一日 什么都不要
只想过上抛去烦恼 心怀宁静般诗意的生活
像古代大师一样 无丝竹之乱耳
无劳形与生活之苟延残喘
那怕一间茅草小屋 三两工友
一壶清泉水 泡上自家种的山茶 满层清香
下雨之后
城市的每套房间里有暖气
温暖着陌生的你我他
小菊内心是温暖的
她知道 暖了手脚后 然后身子骨也暖和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 望着窗外树影出神
天冷了 也不想到外面走
因为乡下的父母 整整十年未见面了
下雨之后
乡下的龙九想 在竹林与小院周围都种着花 多好
他说 那些草原上牧羊人处处都在景物中
而自己心里是永远无法达到的远方杂味 菜市场
文/农二哥
地下室 车未停稳
一股刺激味直冲脑门
为了换口气 急用手掌朦住嘴
一楼的香味扑鼻
烤鱼 烤鸡 烤鸭 包烤你钱包干净
清一色的光脖身子男人
挥舞着亮晃晃的杀猪刀 手起刀落
绝对不会短斤少两
因为满足每个顾客
绝对是你要一斤五花肉
结果便是多出那三五两
他们仍然照单收钱 从不面红耳赤
二楼的空间 永远都被女人霸占
酸菜味的老板娘
辣鸡味的少妇
豆腐味的西施
青菜 白菜 萝卜
几位老大娘用低哑声叫卖着
她们在角落里啃着昨晚带来的冷饭团
汗水合着吞噬苍穹
牛三说买好菜啰

走吧 这是苍生的安排雷声过后(外一首)
文/农二哥
雾锁天妖的时空
风停了 雨停了
印象中天气预报真准
七夕的早晨
死寂静样无声
唯有那只狗在仙桥上摇头摆尾
<河中间的卵石>
都知道一弯河水清澈无鱼
那些儿时的记忆
光不溜湫的身子骨
时常在水中央争先恐后
那滩露出水面的鹅卵块石
却分明地留下太阳光照过的印迹
而很多时侯 孩童的生前与死后所画的地图
都与那滩尿水有关逝去的和疯人院里的大人物(组诗)
文/农二哥
人世间往往结果让人欲哭无泪
有些名人去世了很久
有些人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然后我骂自己
闲的你 他们都是文化人
你丫一个农村乡下人跟啥风呀
你又不是文化人 没死没疯
可村庄里的欢声笑语到现在丢失了
他们说到处是荒废的土地
<逝去的年代>
过去的那个日子
留着长发 穿奓长西裤
肩扞手提录音机
哼着春天的姑娘 走在田坎上
肆意妄为的歌唱生活
<尘旧的信封>
用钢笔字写装满那个年代的故事
现在有谁知道邮到了哪里
那信封中的思念
和那酒杯中的苦
又曾几何时
会装进我跳动的空空胸腔
<坟墓里的时光机>
恰是琉璃的时光
让自己终将老去
过往是儿时的记忆
在活着的日子回忆久违的面容
时光飞逝 人物沧桑
岁月写出了时光的印象
感叹 在这里
集体泪流满面 在这里
再过十年二十年 就纷纷进入坟墓
如此 唏嘘感叹时间的残酷
那硬是沧海一粟
落英缤纷时节
那年月慌得像野兽
现在的日子车水马龙
而自己的思想却荒芜了灵魂舞者(组诗)
文/农二哥
广场舞 销魂舞者
男男女女 老老少少
舞的不只是形体 他们
舞的是人生岁月的积淀
<人生>
百毒不侵的人
会看破人生
笑看人生的人
也会看懂人生
自强不息的人
人生更会看清楚
<生活不易>
每个人生活都不易 且行且珍惜
就如我想一直这样写下去
到老了
回看自己一生的文字
那怕最好在躺椅上看
也是一种回忆
今年 今天是个雨天
我躺在躺木椅上
一边看电视 一边玩手机
女儿说 你像个神仙
但她不知道 我准备老了以后
也在躺椅上一边看电视 一边看自己写的文字
读读自己写到的人和事
因为 情绪和思考
很多时候我肯定早已忘记
那怕读起来感到惊讶
那怕像是多经历了一个人生
我仍然要在诗里 努力做到真实
我不想老了被自己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