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洪坊”杯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美新蔡”征文选登 。
现在人们日子好了,餐桌上的食物也是花样百出。当品尝过许多美味佳肴,接触到各色地方小吃后,我却最爱母亲腌制的咸菜,那种咸、鲜、脆……唇齿留香间,深深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和生活的甘甜。
七十年代,母亲随父亲从部队转业后,回到新蔡县。由于物资匮乏,家中生活拮据。每天的面条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青菜叶。平时,我们小孩子的零食,就是啃一块蒸好的馒头,更别奢望炒菜了。为贴补家用,母亲经常到建筑工地搬砖,到县蜂窝煤厂铲煤,换取微薄的收入。
为改善生活条件,那时家家户户都会腌上一点咸菜。母亲也不例外,买来两个咸菜坛,腌上了酱豆和大蒜。平时,母亲舍不得让孩子们放开吃,每次吃饭,我们手上的馒头里,只能夹着一丁点儿的咸菜。总是菜吃完了,馒头还剩下一大块。
但也有例外。如果家里来了客人,母亲就会将咸菜各弄上一大盘,以及被母亲经过多日积攒的鸡蛋,也经过油的炒制。闻着经过香油炸渍,泛着葱香的酱豆,以及飘着酸酸甜甜的蒜香,还有炒鸡蛋,我们兄妹4人早就偷偷地咽口水了,眼巴巴地望着父母陪着客人吃饭。等客人走后,母亲才允许我们上桌,放开吃菜。顿时,饭桌上荡漾开我们兄妹4人幸福的叽喳声……
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母亲由于具备一些医疗知识,被县城一家街道门诊聘用了。同时,当过朝鲜战地记者的父亲,也从一名人民教师,调到县劳动局工作。父母都有工作了,家庭生活一下好了很多。那一年,母亲破例腌了4坛咸菜,不仅有酱豆和咸菜,还有鸡蛋和大头菜。吃饭时,饭桌上竟然出现了母亲炒制的青菜,咸菜更是让我们吃个够。有一次,我拿着腌制的蒜瓣边吃着馒头,边和小朋友们玩。一个小朋友说:“俺妈腌了两坛咸菜”。我自豪地说:“俺妈腌了4坛咸菜。让俺们想吃多少吃多少!”随着日子慢慢变好,不仅大人们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孩子们在庭院周围也变得欢快起来……
九十年代,我外出求学,天南海北的学子们相聚在一起,那时候大家生活都不太富裕,所以各地的“妈妈菜”便会是寝室里的一大亮点。每次出发前,母亲都将精心腌制的咸菜装在大号的玻璃瓶里,因为这样可以保存久一点。来到寝室,室友们拿出油饼、麻花、豌豆窝窝头等各式小吃,蘸着我带来的腌香椿、腌蒜苔……
室友小莲说:“你们还别说,我咋吃着这咸菜比鸡蛋、猪肉还好吃呢?对了,小双,你那窝窝头就比白面馍好吃。这是不是叫忆苦思甜?”
小双说:“你这是日子好了,好东西吃多了。不信,让你回到小时候试试,你照样对鸡蛋呀、肉呀馋得不行!”大家纷纷笑起来。
只见寝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分享着家庭的琐碎小事,互换着妈妈的味道,伴着欢声笑语,奏出一曲青春靓歌……
“沛泽,起来吃饭了,我给你炒的鸡肉,还有昨天你没吃完的卤猪蹄,快点。”已略有白发的母亲朝屋里喊着。
“奶奶,我不想吃,太腻了!给我拌点大头菜就行。”礼拜日,赖床的孙子懒懒地答应道。“
现在的人真是怪,以前条件差,没什么吃的,才吃咸菜。现在生活好了,还吵着要吃咸菜?!”母亲不解地喃喃自语。
时光如梭,转眼已进入21世纪。母亲已由最初的茅草屋,换作三间大瓦房,并由三间大瓦房变成了现在的三层楼房。街道变宽了,公园增多了,电器增加了,物质生活富裕了……人们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了,而被母亲已使用多年的咸菜坛,却从未被搁置。每逢香椿、大蒜、大头菜等时令蔬菜上市时,便是母亲大显身手之际,切、晒、晾、腌……忙得不亦乐乎,母亲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经过一段时间的腌制,开坛之际,母亲便喊来我们兄妹四人,虽说是尝鲜,也是家人难得的团聚之时,话话家长里短,增进彼此亲情。
大姐说:“在哪买的咸菜,都不如咱妈做的好吃。虽说超市的咸菜口感好,但不能多吃,多吃肠胃受不了。”
二姐说:“咱妈做的咸菜可以多吃,但吃多了就是渴。”引来大家一阵阵的笑声。
母亲说,现在生活好了,总觉得大鱼大肉太油腻。日常生活中,一碗白粥,一碟咸菜,倒觉得最可口,最惬意。
聚会后,大家你一兜,我一兜地提着各自的咸菜,分享着母亲的劳动果实,载着母亲温暖的目光回家。
现在,我也尝试着接过母亲的手艺,腌制各种咸菜,为当今幸福生活增添几许乐趣。同时,我对咸菜也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愫,因为它是陪伴我们从贫穷走向富裕,并将最终从富裕奔向小康的最好见证。
(作者供职于新蔡县电业公司,县摄影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