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残缺的成全》

第一章 

作家/许海涛

         尧头窑酒盏九七五厂生活区，有两样妙食儿。一是藕夹。雪白的藕片夹了肉馅儿，蘸裹了面糊，没入油锅，翻滚到金黄色，溢香；“一二三四……”一竹筷一竹筷夹起，落入小铝盆。

         阿姨数到“二十”，我扬扬手中的五元币，伸长胳膊，穿过蒸腾的油烟，塞进她鼓鼓囊囊的蓝布围裙外兜儿。

          阿姨的脸像涂了油脂的面包，饱满油亮，笑吟吟道：“别耽搁，趁热啊，赶紧吃！”二是盐水鸭。这会儿是五点二十六分，再有四分钟，跛脚的矮小老者才出摊儿。

            姨父说，老人家准点儿，五点半，雷打不动；每天亲手做十只鸭子，六点刚过就卖光。夕阳跌坠到群楼背后，甩下一片潮红的晕光。终于，三十九号楼拐角，矮小老者拐了出来。我奔上去说道：“挑只大的！”老者不吭声，一颠一簸推着小推车，颠簸到菜市场，不慌不忙地摆整砧板、大可乐瓶、铝饭盒和抹布；诸事停当，扥出银光闪闪的厨刀，“噔”的一声扎在砧板上，这才说道：“不用挑，我挑过了，都一般大。”看着老者刻满皱纹的脸庞，我说道：“好吧，来一只。”鸭子在小推车底层的钢精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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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弯腰揭开锅盖，抓取一只，剁脖子，剔屁股，卸翅膀，一刀从正中划下，鸭子分为两半，咚咚咚……刀法凌厉，上下翻飞，眨眼间，一只鸭子变为一堆鸭肉。

             老者把鸭肉倒进塑料袋，抓起大可乐瓶，掉了个儿——瓶盖是扎了眼儿的——秘制的汁水射向肥嫩的鸭肉。射罢，鸭肉汁水淋漓，溢散浓浓的奇香。老者扎紧塑料袋，指着盛票子的铝饭盒，说道：“二十一。”

             鸭子在小推车底层的钢精锅里。老者弯腰揭开锅盖，抓取一只，剁脖子，剔屁股，卸翅膀，一刀从正中划下，鸭子分为两半，咚咚咚……刀法凌厉，上下翻飞，眨眼间，一只鸭子变为一堆鸭肉。老者把鸭肉倒进塑料袋，抓起大可乐瓶，掉了个儿——瓶盖是扎了眼儿的——秘制的汁水射向肥嫩的鸭肉。射罢，鸭肉汁水淋漓，溢散浓浓的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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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扎紧塑料袋，指着盛票子的铝饭盒，说道：“二十一。”再花十四元，拎上两瓶太白酒，玻璃瓶儿、只贴了商标纸、最便宜的那种，备办停当，到七号楼，进三单元，登顶楼，西户，角铁焊制的防盗门虚掩着，我拨门进去，穿走廊，入内室，香烟缭绕中，盘腿坐床低首看帖的成乾韫抬起头，呼喊：“哎呀呀，大菜来了，美酒来了！”站看《南方周末》的赫耀说声“稍等”，把报纸撂到床上，动手挪移八仙桌上的杂七杂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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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摞起三方砚台，瞅成乾韫坐着的小床。成乾韫说道：“帷幄一床书！你看，这么个小床，就这么窄窄的一绺儿，我还要坐要躺呢！放桌子底下吧！”这是一张单人床，靠墙，一枕一被。靠墙一侧，零乱堆垒了好些书籍，皆老旧，有几本还是线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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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乾韫来早，“占领”了小床，一会儿打坐看书，一会儿躺倒读帖，很惬意的样子。赫耀弯腰，桌子底下是三截儿八棱残石，塞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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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耀说道：“楞楞沿沿的，不平整，操心砚台滑跌了。”成乾韫撤了盘腿的架势，按住床边，弯腰，撩起床单说道：“那就塞床底下……”话没说完，忙改口道：“床底下也不

待续，，，，，，

     编辑/沨舞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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